司马遹不敢想象,他赶紧冲到了司马衷的身边,问他:“父皇,您为何要下一道密旨?为何如此?”
司马遹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和司马衷才可以听得到。
司马衷显得有些慌张,没有说话。司马遹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追问道:“父皇为什么不回答儿臣?”
“遹儿,你不要这样不依不饶的知不知道,皇后是女人,她又十分地爱面子,父皇若是直接不管不顾地就给她下那么一道旨,她那薄脸皮肯定受不住的。你也不用担心,皇后是明事理的,她接到父皇的旨意就不会乱来的了。况且啊,我看你们都是小题大做了,父皇跟你说,其实皇后的心肠好得很的,都是你们对她的误会太深了。以父皇来看,皇后她啊,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她不会真的对那些女人动手的。”司马衷只好给司马遹解释。
但他却不知道,当他正在为他那个薄脸皮的皇后向司马遹解释的时候,他口中的那位好心肠的皇后正在悄悄地派手下将那十八个嫔妃残忍地处死,享受着这种嗜血的快感,正狞笑地用刀往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的脸上画着可怖的图案。
当司马遹站在朝凤殿前看着那些被卷在草席中的尸体的时候,他已经深深地陷入了震惊和自责之中,那五个大臣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八个本来有着鲜活生命的女子现在却变成了十八具死相恐怖的女尸,她们在死前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当王大人看到自己女儿头上的簪花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尸首,直接就晕倒在了朝凤殿门口。
司马遹叫住了抬着尸体的侍卫,颤抖着手想要去掀开那盖在可怜的女人身上的草席,乔仍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冲他摇头司马遹拉开乔仍的手,固执地伸出了手。
“殿下,不要!”乔仍的声音就在司马遹的耳边响起,可是司马遹却觉得自己只听到了这些女子的哭喊,只感觉到了这些女子的绝望。
“遹儿,给朕住手!给朕停下!”司马衷拦在了司马遹身前,大声地叫喊。
“住手?停下?哈哈哈哈!“司马遹死死地盯着司马衷道:“她们在死前也一定这样喊过,叫过,求过。可是结果呢?结果呢?呵,我的陛下,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结果,这就是你那位心肠好得不得了的皇后的杰作!”
司马衷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司马遹拥开了发愣的司马衷,轻轻地掀开了草席,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能动弹。司马遹眼前的是王美人的尸首,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上,竟然被刀划写上了两个大字——贱人!王美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里面充满了不甘和恨意,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她的胸口上插了三把刀,她的手脚已经没了踪迹……
乔仍二话不说地把草席盖了回去,动作果敢利落,乔仍吩咐那些侍卫把这些尸首都抬走,先搁置在宫中的冷宫,等皇上下旨再让礼部安排下葬,又派了几个司马遹的贴身侍卫把王大人送去了尚医坊。
乔仍冷静地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发现那几个大臣都脸色灰白,司马衷和司马遹都还呆愣在原地。乔仍只好又好言把这四位大臣都先劝了回去,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今天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因为乔仍知道,他是司马遹在这深宫之中的唯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