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将军府内,远远就听见一声惨叫,谁都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也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所有人都已司空见惯,不再觉得稀奇了,除了那个整天能惹事的小将军,谁敢在这里放肆。
独孤峒看着手拿军棍怒火冲天的父亲,气势汹汹的这是要把独孤朗大卸八块的决心呀,不过再看那个惹事的主,独孤峒也不禁暗笑,他都在屋顶上呆了半天了,死活不下来。
独孤峒叹口气,先平息父亲的怒气道:“爹,您消消气。”
独孤宇河气的胡子都翘,“我消什么气,你赶紧把那个逆子给我带下来,今天我非得军法处置!”
独孤峒无奈,他倒是想把独孤朗从房上带下来,可上去了十几个人都让他踢下来了,谁还敢去劝他。
不过父子就这么僵持着传出去也不好听,独孤峒只好说:“爹,刚才破崖军的季参将来了,正在正堂等着呢,这里交给我吧,您别耽误了军务。”
独孤宇河只好一甩军棍,走之前还瞪了一眼屋顶上沾沾自喜的独孤朗。
独孤宇河走后,独孤峒才上了屋顶,独孤朗还悠闲的在上晒太阳,独孤峒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你若是再如此纨绔下去,迟早是要闯祸的,爹是为你好。”
独孤朗眼睛都不睁一下,翘着二郎腿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刚才恨不得把棍子扔上屋顶来,我又不是你,只怕我一辈子讨不得他老人家的喜欢。”独孤峒淡然坐下来,“你真以为爹是斗不过你呀,他老人家戎马一生,什么样的人没杀过,什么伤没受过,可惜娘走的早,爹一个人把你我二人带大,也不容易,尽管如今他老了许多,但身子骨却依然硬朗,他只是不想和你认真罢了,不然他早就亲自来屋顶,何必让我上来。”
“独孤峒,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你就该干嘛就干嘛去得了,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独孤朗翻了个身不为所动。
独孤峒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好起身,“好,你一会儿自己下来去和父亲认个错,我走了。”
独孤峒刚走一步,又回头道:“父亲是看你最近几次三番的去长乐馆才生气,我也听人说你和长乐馆一个女子见的频繁,可是真的?”
“你别管我!”独孤朗突然一跃而起,跳下屋顶离开。
独孤峒看得出他心里也在生气,只是缺一个倾诉,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对娘的死耿耿于怀,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当时还小,不懂那时每个人的无奈。独孤朗直接跑出将军府,今日楚凌要修书,在宫里也出不来,他也无心去茶楼听戏,却不知不觉走到了长乐馆门前,他迟疑了一会,独孤家严禁出入烟花之地,更何况长乐馆这种官场混杂的地方。
可他还是走了进去,他也不知道进来做什么,就直接走去了木字号。
此时师仲柯正站在那面刻字墙前静静的望着,她几乎快把这面墙所有的名字都记住,她甚至在幻想着她们生前都遭遇了什么,死时又是什么样的表情,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最舍不下的人是谁。直到一个脚步声缓缓走近,她回头看了看,“怎么将军今日是一个人来的?”
独孤朗耸耸肩,“闲的无聊就随便走走,碰巧看见你在这,你在看什么?”
师仲柯走开那面墙,“没什么,将军可要需要我准备些酒?”
“好呀!”独孤朗没有片刻犹豫就回应道,瞬时又觉察到不妥,道:“我在哪都成,我一会就走。”
师仲柯浅笑,恭敬的让路:“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