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仲柯沉默许久,“你想上战场吗?”
独孤朗良久静默,眼里的光线纵横交错,那是一幕幕沙场烽火,他对战场唯一的记忆只有悲痛,可当他面临这个选择时,他迟疑了,“了无牵挂之时,才是我征战沙场的好时机。”
独孤朗最悲痛的那份记忆就是与娘亲生死离别那刻,他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而他把一切罪过都抛给了爹,如果不是爹带着娘去了战场,娘也不会死。
师仲柯不再问下去,“我只能来见你这一次,下次见面很有可能都不会带来好消息。”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
师仲柯偏头看到远处的独孤峒,她就知道时辰到了,她转身退后一步道:“我走了。”
说完她阔步离开,脚步声也逐渐越来越远,独孤朗还站在牢门口,若有所思。
…………
走出牢房后,星辰满天,师仲柯也没有看一眼,就继续和独孤峒上了马车,在马车独孤峒问道:
“你还想做什么?”
师仲柯抬眸,“你要帮我?”
独孤峒这次不回答了,“独孤朗终是独孤家的人,他现在很看中你。”
师仲柯沉了口气,一会儿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方面?”独孤峒反问道。
“所有!”
独孤峒眼里闪过一丝惋惜,沉道:“他五岁开始习武,七岁拿弓能百中,十岁习得八种武器,十五岁便跟随父亲出外狩猎,无论刀法剑法还是武功,都是个奇才,军中将领都没有人能胜过他。”
“武功和你相比呢?”师仲柯继续问道。
独孤峒摇摇头,“他从不和我比武,他一直说剑不向血亲,武不对父兄,力不伤平民。”
说着,独孤峒又加了一句:“但我知道,这些我都不如他,从小他就知平民无辜,军为南凤效忠,可他的善良让人担心。”
独孤峒说的是事实,身为将门,沙场点兵就是本事,历代以来从来都没有哪个国是不杀戮而平定的,独孤朗的善良是过了头,“但别人都不知道,如今也没有皇上的重用,更没有封号,是有原因的吧?”
“的确,”独孤峒话到此就顿住了,不是很想说下去,它沉了很长一口气终道,“从娘亲去世后,他五年来,就再也没有去过练兵场,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兵器,几乎就荒废了所有武功所学,自那之后贪玩成性,每日游手好闲,只给别人留了个风流之名,皇上更不会重用。”师仲柯看的出来,在独孤朗的心里一直藏着一颗沉睡的种子,那就是他娘亲的死,竟然把他改变成了这样,独孤朗本可以是成为超越独孤宇河,继承独孤家之名,独孤家最卓越的将军,可如今的独孤朗,让她却有了要去改变的决心。
“如果他再上战场呢?”师仲柯突然有此一问,独孤峒确实惊讶。
因为独孤朗能上战场的话必然是好事,他不再颓废下去,父亲也会更加高兴,不必担忧他日后会因军权而成为牺牲品,他自己有了足够的权力后,也不再需要父亲和大哥的保护。
可这么多年了,能让昔日的奇才重上战场,独孤峒根本不敢想,“不可能的。”
师仲柯的眸子里一道光涌动着,异常的坚定,“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了也说不定。”
虽像是师仲柯的随口一说,独孤峒却觉得她说的非常真实,他开始怀疑,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