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雁脑子里种种问题不解,而看师仲柯异样紧张的表情,她的那封信中,究竟又写了什么。
只见师仲柯将手中的信撕了个粉碎,两眼发红,林丛雁已分不清她的眼神是愤怒还是悲痛,实际上师仲柯悲痛欲绝的心,已经在淌血。
她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暴露出任何情绪,她双臂撑在书桌上,低头定眸盯着另一封信,心中水深火热,她虽为合欢痛,可…现在都晚了!
此时门外下属进来道:“主子,宫里派人来接您了,已在府门外等候。”
师仲柯一时没有回应,林丛雁小声试探道:“女师大人,您没事吧?”
师仲柯侧眸对下属道,“我马上就去。”
属下出去后,师仲柯挺立身影,拿起写着父亲长湘王亲启的信,转向林丛雁道:“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这也是我会让你看到它的原因,这个道理你是懂的吧?”
“林某明白。”林丛雁固然明白,如果他要是心不向着师仲柯,出了事他自己也跑不了。
这时师仲柯将给长湘王的信递给了林丛雁,“午时三刻后,派人将这封信准时送到宫中交给我!”
林丛雁惊讶片刻,“您…如此放心交于林某?”
“刚才我说过了,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做好你的事吧!”师仲柯将信拍到她的胸脯上,临走出门之时回头说道:“记住,午时三刻后,必须送到!”
林丛雁牢牢抓住那封信,点头道:“请女师大人放心!”
说完师仲柯才走出,林丛雁看着手里这封怪异的信,觉得心中倍感沉重,林丛雁似乎也意识到,今日可能会发生一件不同寻常的大事,而只能是坏事。
但会是什么样的坏事,才能和合欢郡主有关系…
师仲柯坐在马车上朝着练兵场的方向行驶,可她的心一直波动不停,从昨晚开始她的预感就开始了,果然今日就发生了,虽然还没到练兵场,师仲柯也能感觉的到今日的萧条。
还有就是,合欢……
“合欢,为了我,何苦如此!”师仲柯隐着热泪心中暗暗痛道。
当师仲柯到达练兵场时,她已算是来的晚了,皇上以及朝中兵部官员二十余人,其他各不同官阶的将军十七人,还有几位皇子。
在偌大的练兵场中,则是黑压压的一片,这可是几万的兵士,都是独孤朗这么长时间以来训出的兵士,但放眼望去,师仲柯隐约感觉到一丝怪异的气氛在从中蠢蠢欲动。
这种气势很是让人期待,但在这种气氛中,师仲柯浑身一阵寒冷,她环视了一眼四周,看似风平浪静,可就是从这种太平静里,体会到几许苍凉之感。
同时,师仲柯不经意间看到了独孤朗的身影,他银色的铠甲灿然炫目,挺拔的身影就站于几万兵士之前,霎时威严百分,若不是与他平日来往,恐怕独孤朗今日这傲骨的大将之风,真的就让人以为他是一个驰骋沙场的良将。
师仲柯边走向自己的座位,独孤家离她最远,恰好也是邻着楚淮,对面就是楼百卿,师仲柯只能暗道冤家路窄。
而在楚淮的另一边,是一位悠然之气的皇子,长相端正,眉眼带笑,穿着虽是皇子之服,但气质却丝毫没有皇室的凌傲,他手中一把折扇在手中不停的摆弄,看得出他的无聊。
这时,那位皇子折扇一收,与师仲柯对视,眼中含笑,微微颔首说道:
“女师大人怎么来晚了?”
师仲柯微笑回道:“府中有事耽搁了时间。”
“哦,我以为女师大人会最早来的人呢。”说着,楚霄折扇故意朝着独孤朗的方向,眼神也在暗示着什么。
师仲柯不再答话,只敬而笑着,她心里却有数,这个皇子是清楚独孤朗与她来往,但他这么调侃,他是性子直还是另有深意,师仲柯须大大提防。
楚淮这时朝着楚霄投了一个眼色,低道:“九弟,注意场合。”
师仲柯回想了个大概,原来刚才的那位就是南凤国的九殿下楚霄,十五年前离开都城四处游历,声称要学医,难怪气质显得闲散,没想到今年竟然回来了。
师仲柯端坐好,一切已准备就绪了,皇上巡视了眼座下,说道:“钧翊将军!”
“臣在!”独孤朗上前跪高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兵士乃是我国之柱,钧翊将军定要不辜负朕意。”
“是!”独孤朗坚毅的声音道。
皇上点头,一个手势示意开始,独孤朗起身面朝兵士,即将开始审兵,师仲柯看了一眼独孤峒和独孤宇河,皆是面无表情,师仲柯也从独孤朗身上收回担忧的目光,他今日必会没事的。
随着独孤朗的一声令下,整个练兵场都变得十分岑寂,树枝随风摆荡,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十分清晰,师仲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刚才那些蠢蠢欲动的感觉,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