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峒回过头,虽是不情愿,但爹已经讲了那么多,剩下的,他也不得不说:
“洛君府事发时,我在皇室校场任参将,我收到过洛离靖的求援信,他大概是猜到了木元国在使诈,让我把求援信转交给皇上,但是,那封信我并没有交给皇上。”
独孤朗诧异,“为什么?!”
“因为信被截了,皇上大病,不见任何人,信就交给了皇后娘娘,但几日下来,迟迟没有回信。”独孤峒道。
独孤朗还是不解:“这样就让苍樊那般恨你?”
“不是,而是在洛离靖死后,那封信完好的,奇怪的又出现在了我的书房,碰巧被苍樊发现,她误以为我并未将信送出,耽误了援军。”独孤峒正色,“我知道这事儿解释不清,虽有蹊跷,但也无从查起,所以苍樊认为是我害死了洛离靖。”
不管独孤峒说的是真是假,这怪异的事现在也没法去查,但独孤朗清楚独孤峒的品行,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独孤朗转而又问道:“那洛老将军的次子,洛城矜呢?还有洛老将军?”
独孤峒眼神看了独孤宇河一眼,好像这件事也有隐情,独孤宇河道:“说吧,让他知道真相也好。”
独孤峒吞了口气,低声道:“当时爹奉命死守鹿西坡后方城池百姓,并且要保证百姓都安全撤离,即使在洛老将军在被木元国俘虏,甚至于被皇上带走时,都没能去支援。”
独孤朗道:“百姓安顿好就可前去支援啊,为何不能去?”
独孤峒走近独孤朗,眼里犹如一把军旗,坚定道:“因为,军令如山!”
“洛老将军下令让爹死守鹿西坡后方,以及百姓,没有命令,不得擅动,这就是军令!”独孤峒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可惜,苍樊不懂,很多人都不懂,军令是深入将门的钉子,一旦接了,誓死不违!”
“我懂了。”独孤朗沉声道。
独孤峒也较为欣慰,继续说道:“在爹把守鹿西坡时,娘正在不远处的一关探亲,返回时却被木元国所截,木元国却用娘来要挟驻守附近边境的洛城矜,洛城矜固然是认得娘的,洛城矜便亲自去救,在追击时遭到伏击,中了埋伏,受了重伤,断了一腿,也大败一场,而娘也被那时被木元国所杀,洛城矜十分自责,向木元国讨要娘的尸首,结果只有娘的头颅被送了回来,这就是洛城矜兵败的原因,也是娘的死因。”
独孤朗这一刻身体是停滞的,他这么多年的心结,竟然以这种方式打开,反而心里更加难受,娘的死,和爹没有关系,他一直以为是爹不管娘,娘不明不白的死去。
独孤峒透着几分温柔,“所以,爹能把娘的…不全尸身派人送回都城,已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然而……”
独孤朗接过话,话语低沉,“然而,洛城矜的兵败,和后来的死多少都和娘脱不了干系,所以爹很愧疚,以至于拆了娘的灵堂,是愧对洛君府罢了,洛君府每个人都没有一个灵堂。提拔爹成为定国大将军,可能是皇上需要一个人接替洛君府,稳定朝纲。”
独孤峒点头,“你明白就好。”
独孤宇河开口说道:“这也许并不是完整的秘史,但这已是我能让你知道的全部,至于那个洛思阙……她是洛老将军的小女儿,她还活着我也很意外”。
“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我怀疑,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完整的洛君府秘史的人!”
独孤朗知道,所谓完整的洛君府秘史,就是内情!
木元国为何会俘虏了洛老将军而又释放?
木元国的战书中使诈,皇上核查时为何那么巧洛老将军和木元国的将军会面?
后来皇上的援军到底有没有派出?
还有洛离靖那封求援信,独孤峒明明送了出去为何又出现在他的书房?
明明是皇上自己下的旨株连九族,在洛君府死后为何还要召见洛君府之人?
如果解开这些迷题,就是完整的洛君府秘史,那么,师仲柯十年来她再次归来,又是做了什么样的决心,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