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让权一事,让魏家及其同党连根拔起,牵连甚广,这也是南凤国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最惊动的大案了。
此刻的刑部大牢内。
魏宿勋狼狈的穿着白色囚衣,头发蓬乱,胡腮肆长,双颊消瘦有些凹陷的坐在牢房的一角上,听到牢房门外的缓缓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人的嗤笑:
“魏家主真是狼狈啊!”
魏宿勋怒气冲冲的眼神看到牢门外的人时,不禁更加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来要扑上来,但双脚被粗重的锁链束缚,他整个人反而绊被倒再地,显得更加愚笨,使门外人不屑而视。
魏宿勋如发疯的野狗,即使有锁链束缚,还是张牙舞爪的要朝他抓去,怒吼道:
“林丛雁!老夫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丛雁嘴角微微扬起,低沉道:“为了让你死不瞑目,所以今日你的死刑由我亲手来做。”
“呸!你有什么资格来让我死,一个舞文弄墨的小子!”魏宿勋咒骂道。
林丛雁无奈摇摇头,“你身在狱中,不知外面的风月,昨日皇上下了旨,让我这个舞文弄墨的文人,为新任魏家家主,所以我来探望你,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你胡说!”魏宿勋瞪大了眼珠子,怎么也不会相信皇上会让林丛雁继任魏家,“我虽亡,但我魏家人也不缺继任者,何时轮得到你!”
“没错,但我恰恰就是魏家人中最有资格继任新家主之人,”林丛雁目光犹如毒蛇,一口要吞噬了魏宿勋,
“莫不是你忘记了,十年前被你杀了生母的长子魏檐了?”
“魏…你说什么?魏檐……”魏宿勋震惊的连连退后了几步,摇头边道:“不可能,那个逆子早就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爹!”林丛雁出口一字,如炉石焚烧着魏宿勋的心,愈烧愈烈,直逼内腑,
“十年前只因你暗中设计,诬陷洛君府的密信被我娘发现,我娘劝你无果,欲要将密信交给皇上时,被你阻止就将她一刀毙命!但你却也没有找到密信!”
魏宿勋惊恐万状:“你…密信在那里?!”
“呵呵,”林丛雁冷笑,“你杀我娘时我侥幸逃脱,在江南安身十年,就等今日,你已经死到临头,还怕那封密信吗?”
“不过您老放心,密信被我保管的很好,同时接任魏家后,我也会把魏家变得更好的。”林丛雁拿起地上的食盒,打开盖子,里面只有一壶酒和一个酒杯,林丛雁将酒杯倒满边说道:
“无论如何,土地一事也好,密信一事也罢,你都是死路一条,但哪个死法更安乐些,你该是知道的,半个时辰后我会再来看你,如何抉择,看你自己了!”
说完林丛雁将酒杯放在他伸手就可以拿到地方,起身又道:
“今日你该庆幸是为土地夺权而死,而不是因为那封密信被处以五九宫刑!”
林丛雁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他要么选择自饮毒酒,要么罪加一等就是生不如死的五九宫刑!
林丛雁渐渐离开牢房,来到刑部大牢的外面静静等候,半个时辰后他便可进去收尸了。
林丛雁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心里也是层层乌云密布,十年了,十年间他夜夜不能寐,梦中总会见到娘最后死的那双眼睛。
魏宿勋是他心上最大的结,如今一槌定音,魏宿勋终于死了,他十年的执念瞬间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娘,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魏檐替您报仇了!”
但林丛雁仍然心有戚戚,因为此次魏宿勋最后的定罪还是因为师仲柯。
而今日本该来这里的人也是师仲柯,但是师仲柯却找上了他,对他突然倒戈的事情只字未提,反而让他来送魏宿勋最后一程。
林丛雁大概也能想到,莫非师仲柯是真心让他自己亲自报仇?
但是尽管如此,林丛雁已经完全不能信任师仲柯了!
他本想此事结束,认祖归宗后回到江南,他不想被魏家的事而缠身,脱离朝廷是非,但是师仲柯却比他先行一步,又把他推进荆棘万岭!
是师仲柯先泄露了他的身份,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的魏家,如今的魏家已经是苟延残喘,而她的目的本就不简单,林丛雁也意识到,论起谋策,他真的不及师仲柯的千中之一…
这次他真的被师仲柯牵制了自由,明显是师仲柯对他刺客一事的报复,而魏家的威胁已除,师仲柯为何还要留他在魏家?
他也要去找师仲柯好好谈一谈了!还未到半个时辰,狱卒前来禀报,“启禀大人,魏宿勋死了。”
林丛雁什么也没说,抬步就走出了刑部,只要魏宿勋已死,他再无执念。
而他接下来要找的人,就只是心思缜密的师仲柯了!
当林丛雁在书房见到师仲柯时,师仲柯在桌上已摆好了两杯酒,师仲柯道:
“坐!”
林丛雁还未太过于浮躁,坐在师仲柯对面,还未开口,师仲柯眼神示意了一下酒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