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出口,就顿住了。我的脸色想必很难看,赵构立即说:“萧公子,你太爱开玩笑了,亏得蔡姑娘一向是个明白人,不会与你计较,要是换了别人,能不跟你急?”他从小生于皇宫中,母妃并不得宠,人情世故自然看的多了,如今说出这番话,既解了我的围,又提醒了萧隽,着实让我对他更加深了一层了解。相比之下,萧隽做人方面就显得差多了。
我虽不想再与萧隽口舌交锋,但让我现在离开崇拜偶像康王实在是舍不得。我讪讪的说:“那么我们就到前面的天然居去吧,那里的口碑好,我大哥那么挑的人,也说那里不错呢。”
提到大哥蔡攸,他们的眉头都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赵构说:“可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我挥了挥手道:“这有什么,又不是半夜三更,天又不冷,京城的治安好着呢。要是你们不想吃荤腥,咱们就到州桥上去,那里的时鲜果品绝对是上乘。”
萧隽笑着和赵构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心中恐怕俱在想:像蔡溪这么爱吃的真是前所未见。赵构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天然居吧。”
一坐下来,我就要了菜单开始点菜:宋嫂鱼羹,香辣兔头,东坡肉,鸳鸯五珍脍,上好果酒,冰酥,------萧隽连忙拦住:“叫这么多干吗?我们早吃过了,不过是陪你来吃的。”我只好保留了冰酥和香辣兔头,慢慢的吃起来。
萧隽从旁说道:“够了,够了。你是个猫儿食,喜欢一时吃一点东西。这盘要它干吗。”说着他便拿起冰酥的盘子,欲让店小二撤走。
我瞟了赵构一眼,笑着说:“你不要吃,别人也不要吃吗?干吗管这么多。”
萧隽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又显得特别高兴,是不是吃错药啊?”
我只是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果酒,接着笑咪咪的用银筷子夹着小菜,不时小饮上一口。冰酥应该对赵构的胃口,上次在永福宫就见他吃了不少,今天就算他不吃也该知道我对他的好感吧。想到这里,我又含情脉脉的笑望了赵构一眼,连吃东西都散发着皇家贵族的迷人气质!再看看左边,微须小帅哥虽然迥于中原美男,但那胡髭还是给他加分不少,和两大俊男当桌吃饭,真是秀色可餐哪!
我正沉浸在粉红色的瑰丽幻想中,萧隽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她的美梦:“盘子都空了,你还在夹什么?”
“啊?”我回过神来,看看空空如也的餐盘和酒壶,再看看对面疑惑的赵构和萧隽,才感到自己刚才似乎喝了不少,脸上热乎乎的。
我站了起来,晃了晃,说:“你们等等,我去梳洗打扮一下。”
大宋的饮食业发展十分成熟,因为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喜欢往食肆跑,所以很周到的建立了男女分式厕所,像天然居这样的高级餐厅更是为女顾客体贴的准备了大铜镜,香胰子,热毛巾及百合香。就着香喷喷热乎乎的白毛巾,我哼着歌儿,从我自己设计图案的限量款“山水清韵”挎包中拿出自制的无添加竹香粉,蔷薇花露熬成的胭脂膏子,慢慢的往脸上涂。收拾停当后,我乐颠乐颠的走回了包间。赵构,就算不能迷死你,也要让你惊艳一把,在你心中留下我最美的印象!
回到座位,却发现他们正要起身。我刚要问,萧隽说:“别瞎忙活了,你今天运气好,康王给你付的帐,咱们快回家吧。”说完他们便往门口走去。
我不乐意了,酒劲慢慢上头,头脑开始发热,追到门口,说:“就不能陪我再逛逛吗?我今天很伤。”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的伤那么重,你们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萧隽扑哧一声笑出来:“受了伤那就吃药去,瞎嚷嚷个什么。”
我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正待爆发。赵构温言说:“小溪,不要太伤心了。今天的事,我和萧兄都不会说出去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一定会找到好夫婿的。”
我一听他改了称呼,高兴地一挑眉毛,眼角含笑地问道:“殿下,你叫我小溪?”
赵构对着我热切的秋波,似乎深深感到了恐惧,他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萧隽说:“人家不过安慰安慰你,你想的太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向萧隽说:“其实,王吉英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杯茶。我难过只是因为我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夜风中他们似乎感到一阵恶寒。萧隽说:“哦,就像你前面所说的,你们的灵魂是平等的,对吗?灵魂这种东西,可是摸不见看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