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莫名其妙成了萧隽的基友,全船的人都以厌恶和探询的态度对待我。萧庆是对我咬牙切齿,处处刁难;金兀术却是欲言又止,心怀揣测,就差问我“晚上你和他是谁上谁下”之类的问题了。
好在我现在撞破了额头,萧隽的气也暂时消了,姓钱的倒是日日来看我,告知他的姓名叫钱万成。他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安慰道:“安安,你别这么不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再难,日子也得过下去是不是。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况还有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我在陪着你------”
我推开他不住摩挲自己额头的爪子,道:“四太子这些天没问起我么?”
“他哪有那个闲工夫?只是岳家军似乎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走,四太子打算渡江北撤六合。”
“真的?”我一听激动起来,别的就算不知道,岳飞的威名还是晓得的。
“别抱希望了!”钱万成泼我的冷水,“四太子已经决定了,今晚我们就撤,你要指望岳将军来救你怕是来不及了。”
“这不是真的------”我好难过,难过的就要窒息了。
钱万成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挺了挺胸道:“安安,你放心,这船上没有我罩不住的事,有事情尽管找我!”
我这些天迭遭变故,有气无力的说:“这么说,你也是金兵么?”
钱万成嘻嘻一笑,道:“怎么会,说起来咱们还算半个同行呢。”
“莫非你也是军医?”
“非也非也,我乃相士。所谓医卜不分家,所以才说是同行。”
是夜,众军士登陆六合,去江边亭子里把酒言欢,金兀术他们自然坐于亭中主位,铁匠、军医、降将、相士等在亭外摆了一桌,映着江边的流光,倒比亭中风景更觉雅致。奈何亭中诸人大多粗鄙,只知呼三喝五,言语粗俗,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月光。我在这“五浊恶世”中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回想着昔日煮茶烹酒的风雅时光,越发觉得前途黑暗,不由起了自弃之心。
金兀术酒喝到一半,忽然大笑起来,召我前去调笑:“蔡医官,我们都知道你和萧统领是密友,嘿嘿,你倒说说,是做赵构的密友好,还是做萧统领的密友好?”
我望着他眼睛里的血丝,真想大叫一声,我是女的,不做基友!但还是忍住了,道:“四太子问的好,照我说,自然是做萧统领的密友好。”
“哦,那有哪些好呢?”人们顿时发出“嗤嗤”的笑声,间杂污言秽语。
萧隽闻言起身,走至主桌,道:“四太子,鄙人帅气无比,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学富五车。就凭鄙人一张脸,难道不足以让我师弟弃暗投明,投怀送抱么。”
众人闻言笑的更放肆了。金兀术伸手向我拉了一把没拉住,斜着眼睛问道:“那萧统领是否愿意割爱,让你的密友陪我一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