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手换人了呢。”

“……”张成第一次听到女孩的声音，他一言不发。幻茹继续问道。

“你，也是职业级吗？”

张成还是没有回答，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幻茹的视线越发锐利。她稍稍发力。“噌”，两人瞬间弹开。

“就是现在！！！”张成大声嚷嚷。周龙山与田妙杰立刻开火。但他们的射击既不连贯，也缺乏准头。幻茹立刻后退。如果放在之前，幻茹根本不会把这种程度的攻击放在眼里。但现在，她却心有余悸。因为在这个时候，哪怕只是一枚飞来流弹，都有可能终结自己整场比赛中的努力。

必须，更谨慎一点。

……才怪。

幻茹猛地上前，她单刀直入，再度从正面冲来。张成心中一愣，他原以为对方血条不足，多少会有点畏手畏脚，但没想到却是恰恰相反。黑色的剑锋杀到跟前，张成下意识拔出匕首。“叮”。刀锋相撞，幻茹的眼中显出惊愕。这是她的攻击第二次被阻止。张成单手颤抖，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对方的进攻。幻茹嘴唇挪动。

“刀用得不错。”

“……”张成还是一言不发。幻茹猛地翻转剑柄。“蹦”的一下，张成的匕首瞬间弹飞。他毫不犹豫拔出重机枪，巨大的后坐力反方向袭来。但张成却是向上一跳，他巧妙地利用重力，保证弹道的稳定。子弹高速倾泻，幻茹立刻闪躲，而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弹痕却是排成一条直线。

“压枪，扎实的基本功……突击步枪，重机枪，还有匕首。你到底会用多少样武器。”幻茹兴奋说道。她连续突刺。两人在山坡顶端缠斗，张成且战且退，他跟不上敌人的快速连击，因而只能用重机枪护住周身要塞。也幸好对方受伤严重，速度上已经大大减慢，所以张成还能勉强抗衡。但即使如此，他的生命值也是逐步走低。张成的心中暗暗叫苦，之前，他之所以和田妙杰交换武器，就是认同对手会把目标先对准机枪手。而在己方，也只有自己才能勉强与对手抗衡。现在看来，这把算是赌对了。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保住了田妙杰的性命，对形势也是毫无帮助。眼下，安全区已经被缩到最小，在这种贴身肉搏的情况下，机枪手压根占不到一点点便宜。

只能相信同伴了。张成心中说道。他眼角一瞥。周龙山和田妙杰正在举枪瞄准，但因为这边的战斗太过激烈，他们竟然连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怕打到自己人）。而幻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牢牢地贴在张成身边，不让他拉开哪怕一点点的距离。无数的伤痕在身体上留下，张成的生命值已经达到极限。再这样下去，1分钟……不，甚至只要半分钟，他就会首先灭亡。

可恶，都已经努力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能够就这样认输呢。对方应该也已经到达极限。随便什么人也好，只要一击，只要再一击……

阵阵的疲劳涌上脑海，张成的注意力开始涣散。而敌人也不可能放过他这一瞬间的动摇，只见幻茹横出一剑，直接扫向张成眉心。张成慌忙后退，他勉强挡住了这一击，但自己的生命值也更低了一分。幻茹还在进攻，张成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甚至还感到一丝不甘心。在技术上，张成承认自己比不过很多人。但这一次，他却是连精神意志上也处于下风。对手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她已经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机械外骨骼也是残破不堪，但即使如此，她的斗志却一点都没有缩减。只要还站在战场上，她的存在就是如此的光辉灿烂，如此的光辉灿烂。

我，果然不行吗？

不对！！！

张成猛地睁开眼睛。他突然上前，但他并不是要射击，反而像是要挥舞着枪杆子砸人。幻茹也不退却。她直接迎着张成砍了上去。

“咚”。两人的身影重重撞在一起，张成手中的机枪链条断成两截，已经无法发射了。幻茹目光闪烁。

“我赢了。”

“没错，你赢了。但这场比赛，我们会赢。”

张成狰狞回答。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榴弹，他咬开引线，打算和敌人同归于尽。张成知道自己活不下，但只要能给对手造成一点点的损伤，自己就达成了目的。自己会“死”，但敌人也是一样。自己确实输了，但只要田妙杰和周龙山还在，这场比赛，自己就不会输。只要这最后一击……

“太愚蠢了。”幻茹嘴唇挪动，一瞬间，她的剑风就将手榴弹的引线切断。张成的思绪顿时停止，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幻茹。

“胜负已定。为了团队自我牺牲，这是最愚蠢的想法。你也好，小平也好，都是些不可救药的家伙呢。”

张成目瞪口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黑色的闪光从眼前闪过。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被铁剑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