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砾子压低声音道:“殿下还想打探什么?”
齐子豫回道:“怎知璃梳不会骗本王。戌时未过,廖科便离开,怎么想都有些蹊跷。他怎么知道他约的人会那么快到,或者说,他怎么知道他约的人是谁。”
小砾子不由地叹服。要不怎么说天家不易呢,三殿下年岁不大,心计倒是缜密,这是斗过多少狡诈之人才能有的深谋远虑啊。
齐子豫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小砾子同情了好几把,只一味地盯着窕阁。
他们走后,璃梳便一人坐在窗边饮茶。
小砾子看她悠然兮然,那泡茶手法全然天养,一抷银叶尖轻撒入壶,滚滚热水淋上,芳香四溢,烟雾笼罩间,竟将她认成另一个人。
小砾子神色顿变,道:“殿下,不好,那璃梳有异。”
齐子豫立马拉他飞跃至窕阁。
窗边的璃梳似有所感,回望过来,竟也不避。
“阁下何人?”小砾子轻声问道。
齐子豫闻言眉头一皱,双目射向璃梳。
璃梳哧哧地笑了起来,娇声道:“竟是个小娃娃认出来,我让月越发不济了。”
知道邀月堂,便知道让月。若说邀月堂是一个行踪飘忽的组织,那让月更是难寻首尾。此人正是邀月堂堂主。有人道让月乃一介老妪,拄一古藤拐杖。又有人道让月乃一介美男,风流倜傥。更有人道让月乃一个痴儿,行走踉跄,踪迹迥异。
如是无人知晓其真身。只道此人变装出神入化,叫人无法辨别。
好巧,小砾子也略懂变装。如此才能循其真迹。
齐子豫冷声道:“可是廖科约了你?”
扮作璃梳的让月娇笑起来,轻声道:“世人皆说齐三皇子爱好古玩,不务正业,今日一见,果真是谣言。三殿下机敏果断,气势全然不输大殿下,竟是让月有眼无珠了。”
齐子豫听她提及大殿下,已成剑拔弩张之势。他厉声呵道:“今日若擒住你让月,廖科势必不会走远了。”
说完他便抽出剑劈过去。
小砾子被他这种一言不合就打架的行为震慑了,果然高手过招都是这么随便的。
只见让月也抽出一把剑,剑泛青光,清冽非凡,如明月辉。
齐子豫冷哼一声道:“辉月剑配你真是可惜了。”
小砾子觉得殿下此言纯属嫉妒。因为让月使剑的方法如同长涧渗水,倾泻而出,与那月辉相映成,行云流水间剑气挥洒,不算辱没这绝世宝剑。
齐子豫使剑比较凛厉,一柄风云剑挥得风起云涌,剑花一翻转,变成厉风围去,想将让月就地封杀。
让月屏息,竟遁地而行,划出剑气围攻的范围。
小砾子在一旁看得可激动了,这真是高手啊,果然高手打高手很过瘾。嗯,过眼瘾。
齐子豫随即追上,躬身低下,风云剑一敛,厉风化作剑花撒下。连追三招。
让月趁势翻滚,而后翻起,弹跳至半空,躲开三招剑花。好险,这三皇子好凶。
齐子豫自然不会让他继续躲闪,他拉住让月的脚,拖他往下。让月趁齐子豫拉住他的时候,向小砾子投了一枚暗箭。暗箭直射,小砾子还沉浸在二人的激斗中,来不及躲闪。
齐子豫赶紧放开让月,不假思索便冲过去抱住小砾子往后翻转。
让月抓住空挡,连忙遁走。
小砾子顿感惊心动魄。让月狡诈,还好没被得手,如果再来什么虫毒,他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啦。
齐子豫气极,怒道:“你不要命的吗,等暗箭把你射穿吗!”
小砾子眨巴眨巴眼睛,殿下能不能起来再说,他这小身板承受不住这尊大佛啊。
齐子豫起身,冷冷地往回走。让月,邀月堂,给本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