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你便跟着我,我骑马你便也骑马,我学写字你也学写字。母后说你就是我的影子,我作甚你便作甚。其实母后说错了,子豫便是子豫。如今你有自己的天,你自可翱翔,不必顾虑皇兄了。皇兄身虽残,心却不残,看得清这世事,更看得清你。”大殿下推着轮椅,与齐子豫并肩。
“那时皇兄便是不宣的储君,父皇早就决意,待你凯旋而归,便为你加冕,如今这冠服每年一制,都是为皇兄而留。”齐子豫并不打算与之辩驳,说完便想离开。
“子豫,是皇兄对不住你,但是皇子天生贵胄,为民奉养,就该为天下苍生考虑。储君,是你唯一之路。”大殿下微微一笑,衣裙飘逸,似遗世独立。
齐子豫顿了一下,转身便离开了。
小砾子却没跟上,他还有话想请教下这位大殿下。
“大殿下如此激进,三殿下不会听的。”小砾子恭谨开口。
“你便是小砾子?”大殿下眉峰轻挑,衣袖清扬。
“大殿下先是以次米案引三殿下查证,再用廖科、姚由之死将线索引回商会,就连今天三殿下到贵府,也在大殿下的算计之内吧。只是不知大殿下这么做,是否真的能助三殿下成为储君呢?”
“呵,子豫便是这样,他遇事不与人争抢,但是揽起责任又是相当熟练。他不会与本王争,那本王便让他不争。”大殿下敛下目光,只余两扇睫羽轻颤。
小砾子有些着迷地望着他,虽然他做的事的确让人不快,但是总觉得生不起气来。幸好大殿下是站在三殿下这边的,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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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砾子回三皇子府时,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柔喜冲过来抓住他道:“殿下去哪了?”
小砾子这才知道,殿下根本没有回府。
出大皇子府时,他说要一个人待着,便自己骑马而去了。如今天黑还不见人影,管家不在,柔喜毫无头绪,只好问小砾子。
“柔喜姐姐,你知道殿下一个人会去哪吗?”小砾子镇定问道。
“一般是去找秦公子,但秦公子如今在郴州。那可能是去子虚茶馆,可茶馆刚来报,殿下并未去过。我也不知道殿下会去哪。”柔喜努力回想,就是想不出。
“皇宫呢?大殿下和殿下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柔喜姐姐可知?”小砾子突然想到,急切开口。
“莫非是皇后寝宫?如今皇宫已经落锁,你我根本进不去,只能明日再去寻殿下了。”柔喜心下定了定,若是皇宫,也不必过于担心。
“柔喜姐姐不必过忧,皇宫固若金汤,殿下不会有丝毫损伤。”小砾子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早些休息。
第二天,柔喜早早便去皇宫寻殿下,无任何发现。
小砾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柔喜跪在宣德殿外,请求面见圣上。
皇子下落不明,他们二人都算失职,罚俸革职算小事,若是陛下雷霆之怒,赐死都有可能。
皇帝宣他们进去的时候,面无表情。早朝时便不见齐子豫,还道是否生了病,这才知道是失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一进宣德殿便三跪九叩。
“三皇子何时失踪?”皇帝并无让二人起身,“你们可知罪?”
“回禀陛下,奴婢(奴才)知罪,昨日殿下离开大皇子府,便自行离开,昨晚并未回府。”二人又叩首道。
“常德。”皇帝唤了一声。
“陛下。”一位中年宦官立马上前。
“派人去寻。”皇帝挥了挥手。
“是。”宦官退了下去。
“你们且先回府,待寻回子豫,再作定夺。”皇帝背过身去。
“是。”二人跪着退出宣德殿。
不知陛下派了几波人去寻,柔喜打探信息回来,都是对着小砾子摇了摇头。不过一夜,殿下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京城了。
小砾子开始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突然想到大殿下的话:“他不会与本王争,那本王便让他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