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尼灿烂的笑脸刺痛她的回忆,她再次遮住自己的表情,溃堤的泪水渗出指缝,滴滴答答染红亚麻白的棉被。
劳尼……我们终于离开了圣地,得到自由,而你却不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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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尼……”维恩哭着醒来,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爬起身,四周一片昏暗,只有窗帘底下的细缝透出清冷幽光。
这里不是牢房,也不是病房。
她左右张望,认出床头柜上有张自己和三大将的合照,这才安下心来。
这里是起库赞的宅邸。
失去劳尼、逃出圣地、流浪到夏波帝诸岛的她在一次因缘下,碰见现任海军大将青雉,目前以科学家的身分暂住他家。虽然初来乍到爷爷有帮她安排新住所,但她不信任任何人,更不信任那些三脚猫的守备力,加上库赞自愿担任护卫这件事,让她二话不说搬进了绝对安全的铁壁里,反正是他带她来的,他有责任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而库赞本人对此似乎也乐在其中。
现在是凌晨两点,不知道自己的呓语有没有惊动睡在客房,把主卧让给她的库赞?希望是没有,不然明天早上六点要出任务的他一定会呵欠连连,虽然他平常都带着眼罩走到哪睡到哪就是了。
才刚想完,壁上的黄灯晕亮整个房间。
“做恶梦?”
惯于开启见闻色霸气的库赞即使在睡梦中也不例外,这是他长年不管在何处都能睡觉养成的习惯。
“把你吵醒了,抱歉。”小巧的下巴枕于膝上,维恩大眼汪汪的盯着尽管满脸倦意,仍没有任何怨言的男人。
库赞一句话也不说的走掉,等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喝吧,牛奶是好东西,能够镇定心神。”他从书桌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模样很是担忧。
“我又让你操心了。”维恩像极了怕烫的小猫,小口小口啜饮着。
”我没有关系,妳比较重要,看起来气色很差。”
维恩心头一甜,又很快被忧虑盖了过去,“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库赞默然,黑色瞳孔里是满满的刚毅,“我认为我替海军做了正确的事。”
“我担心你。”
“先顾好妳自己比较重要。”
维恩浓浓的酒红色眸子对上他的,随后撇头继续喝着手握的爱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战国先生对妳公开研究机密感到十分恼怒,他要妳重新研发。”
“都是赤犬那家夥故意激我,爷爷还在帮他讲话。”
维恩不满的抱怨,她与赤犬不和的事情爷爷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了,赤犬好端端的没事,她倒是被迫中途放弃快要完成的研究重头再来。
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吞下?她可是堂堂的学术殿堂领袖欸。
“我不管,不然你去告诉爷爷让赤犬来负责整个计划。”
库赞弯起唇线,无奈的笑了笑,“三年过去了,妳还是这么任性。”
“倒不如说,我从出生到现在过了二十年,始终是任性长大的。”
将他的话语当作讚美,维恩鸣鸣自得的绽放一朵笑靥。
“三年前阿……不知不觉时间也过这么快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库赞假装恐惧地摇摇头,“那可真是场灾难。”
“灾难有一部分是你造成的。”
维恩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轻不重的捏了他结实的手臂。
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库赞用食指揉了揉初冒胡渣的下颚,“香波地诸岛,我们是在香波地诸岛遇见的。”
“你明天就是要去香波地诸岛吧,还不赶快去睡觉。”
维恩强颜欢笑的催促他,香波地对她而言和马力乔亚一样也是不怎么愉快的回忆,但又好一些。
因为那是她初识库赞的地方。
“妳刚刚的恶梦跟香波地诸岛有关?”见她有些反常,库赞将手肘搭在椅背上,翘起修长的腿,一副不愿离开的模样。
被猜中不想多谈的话题,她低下头不愿与其对视。
他无声的叹息,相处了这么久,维恩在想甚么他基本上都知道,只是他常常选择不去提起。
温热的掌心摸摸她的头,维恩抬眼看着床旁的男人。
“好了,别想那么多。时候不早了,晚安。”
他自动接过维恩递来的空杯起身熄灯,走廊的鹅黄光线柔和了线条分明的侧脸。
“晚安。”
望着出类拔萃的高挑身形,维恩拉起被单清浅一笑,目光满溢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