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维恩这样侮辱自己,赤犬鸣鸣自得的面具露出一条裂缝,太阳穴爆出狰狞的青筋,又很快稳住阵脚,勾起讽刺的微笑予以反击。
“在海军里苟且偷生的寄生虫才是最可耻的,不是吗?”
“你!”
维恩美眸怒瞋,郁火纠结在心窝难开,一时半刻竟想不出话反驳,只能悻悻然降于库赞身侧,拎着她的祕密武器。
在闪电狂暴的洗礼下,美丽的庞克哈萨德已不复见,贪婪的火舌在焦黑的土地上纵情肆虐,窒息的滚滚黑烟掩盖了湛蓝天空,闷热的高温令人口干舌燥、头眼昏花,唯独中央草原依旧生机蓬勃,那是维恩替彼此精心准备的,最后的舞台。
自觉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思,赤犬决定直切核心,双眼牢牢锁定面前的昔日战友,粗哑的嗓音透出苍劲。“为什么要背叛海军,库赞?”
他锐利的指责令库赞的目光变得深沉,“哎呀呀,这么说也太严重了。我们的正义观是不同的,萨卡斯基。”
“但是你不能因为你的正义,毁了整个海军、整个世界的未来!”赤犬忍不住破口大骂,“‘圣地的黑历史’是不允许存在的,你为什么要放过她?”
“你没有资格评断我的存在与否!”维恩瞳孔怒张,凶气如猛虎出柙锐不可挡,乌黑的云层加速湧动,一道闪电霹啪击中了赤犬斜后方的巨大岩石,顷刻将其化为粉尘碎屑。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不同于维恩激烈的反应,库赞冷静的安抚未婚妻,首当其冲的想到另一位热爱袖手旁观的同僚。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赤犬双手抱胸,对周遭恶劣的环境无动于衷──他是吃了自然系“岩浆果实”的岩浆人,是连火都能烧尽的狠角色。
“从三年前你带她回来,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巴尔的摩的科学家都是天才,也是政府的智慧资产,可我却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号,‘她不属于巴尔的摩’这点无庸置疑。我曾与战国先生反应,他却告诉我这是政府默认的事实,要我别插手。对于满是疑点的这一切,我第一个想法是‘大贵族的孩子’,于是我动用关系,过滤政府加盟国里符合条件的所有贵族,但……”
赤犬耸耸肩,挖苦道:“我却错过了神的后代。”
惊人的火势逐渐朝中央草原延烧而来,宛若饥渴的猛兽吞噬岛上的生命,燃烧的臭味让维恩皱起鼻头,空气中的悬浮粒子惹得她狂打喷嚏。
“后来呢?”对赤犬的解释不甚满意,库赞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这家夥早晚都会死,何必跟他说这么多。”维恩猛吸鼻头,轻拉着未婚夫的手臂,后者搂搂香肩要她稍安勿躁。
赤犬面色从容、流畅地侃侃而谈,好似正发表一场神圣的演说而不是遭人诘问,“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叫作希弗斯坦的皇室贵族,我便改派亲信去魔鬼旁边卧底,好让战国先生把她轰出科学院,到时候我再好好的‘关心’她也不迟。”
说到这里,他变得愤恨不甘,“然而天总不从人愿阿,就连布兰纽的诈死也无法撼摇魔鬼在战国先生心中的地位。”
“我早就想到是你,”维恩不屑的冷笑,“不然现在你已经是一具有学术价值的大体了。”
“随便妳怎么说,”赤犬嗤之以鼻的斜视维恩,“不过也多亏了妳在七武海会议上的失态,才让我能够主掌开发部的新型武器案,也让我从Dr.贝加庞克那挖出了妳的身世之谜。”
“把话给我说清楚,萨卡斯基。”维恩咬牙切齿的低吼,贝加庞克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是世界贵族?
“我果然很讨厌天龙人阿,希弗斯坦。”赤犬优雅拍落肩头的灰尘,“Dr.贝加庞克说他跟妳爸是老朋友,仅此而已。”
他的话如一阵晴天霹雳,打得维恩眼冒金星,要不是库赞即时稳住她虚软的娇躯,估计她早已跪坐在地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既然跟父亲是好友,为什么又要在危急关头出卖她?
彷彿猜中了维恩的心思,赤犬格外好心的揭晓谜底。
“我不想知道妳跟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不过Dr.贝加庞克要我提醒妳,这是‘代价’的一部分。”
听完他的说明,维恩瞬间明白贝加庞克所指为何。
“还真是……一山不容二虎……”
她忆起顶上战争前一天要他替自己去LB-407区处理实验体的委讬,嘴角缓缓绽放出一朵黑暗冰冷的笑靥,果然是血统纯正的恶魔,就连往日旧情也被他视如敝屣,想要的东西不是虚无的名也不是薰心的利,而是她活生生的命。
贝加庞克,若不除之,必生后患!
“照你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小恩会跟来,所以才安排了海楼石鸟笼这出戏码?”
库赞释出颇有威压之势的霸王色霸气,一把火从他心口漫开,在全身细胞点起愤怒的火炬,封印在理智底下的野兽伸出利爪,刮搔禁锢的铁笼,鼓励他摧毁面前猖狂的笑容。
“不,我原本是要用这次机会和你说清楚讲明白,没想到却有意外的收获。”
赤犬皮笑肉不笑的予以反击,两人强大的气魄彼此激烈的攻掠城池,锋面捲起鬼哭神号的旋风,磨出滋滋作响的黑色火花,一时竟不分轩轾。
“还有,库赞,别那么亲暱的称呼魔鬼好吗?听了让我觉得恶心。”
“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再拉贝加庞克与你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