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吴邪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依旧是那个样子,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
胖子联系了小花。他们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
小花进门的第一件事抡起拳头就对着张起灵砸了过去。
张起灵身形一闪,就避开了解雨臣的攻击。
“花爷,先别动火,总得听听哑巴怎么说吧。”黑瞎子跟着后面进来,慢悠悠的走过来。
解雨臣眉头皱着,却没有再动手:“我以为你张起灵起码值得吴邪信任,看样子是我错了。”
张起灵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黑瞎子“他怎么了?”
黑瞎子推推眼睛,叼根烟在嘴里,并不打算说的样子。
“他怎么了,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小花抱着手,并不打算给张起灵好脸色。
说实话,从一开始他就从心里上排斥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和瞎子一样,让他看不透,甚至比瞎子更让他看不透,那种淡漠的感觉让人有一种他们天生就是站在高处仰望生死的感觉,脱离了世界,站在时光之外。
“哑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不觉得如果你继续瞒着的话对吴邪有什么好处。”黑瞎子似笑非笑。
“没有心跳和脉搏,这是死人的症状,但却有呼吸,外伤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他怎么了。”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陈述着,说了很长的一串。
小花有些烦躁,他看了看病床上的吴邪,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一次,是三年前他布局完所有的事情,被偷袭重伤,他在医院看到吴邪的时候,就是这种状况。
他们请了很多医生都是同样的结论,没有心跳却有呼吸,却怎么也找不到病因。后来瞎子消失了三天,回来后就给吴邪注射了一种不知道的东西,但吴邪却在那之后,慢慢恢复了心跳,也慢慢苏醒了过来,他本人就像睡了一觉,没有任何感觉。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吴邪就习惯吧自己关在黑暗里。他始终没有问瞎子注射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因为他知道并不会得到答案。
瞎子沉默不语,他挂着一个一个很奇怪的箱子走到吴邪床边,用箱子里拿出的东西给吴邪注射。张起灵没有问是什么,但他知道了,吴邪这样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肯定黑瞎子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这件事等吴邪醒过来自己跟你说吧,如果....他想说的话。”黑瞎子说完不看张起灵就出了病房。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快要饿死了,他要吃青椒肉丝炒饭。
解雨臣跟在瞎子身后,路过张起灵身边的时候对他说说:“你总想给他最好的保护,但你没想过他想要的是什么。”
张起灵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波动,吴邪想要的?
眼前变得模糊,从前那些经历过的一切幻灯片一样的在眼前闪过。
十年前一次次的骗他,是为了保护他不被牵扯进去。替他做选择因为他觉得帮吴邪做的选择是正确的,替他守青铜门也是为了护他。
他总是把他放在身后,从没有问过他的感受,他的想法。
他知道,太多人总是把一味的想法建立在他身上,以为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却忽略了他在他们身后的成长。以为这样做是让他一世安稳,却不曾想到这只是把他推入深渊的开始。
他们也从来没想过,当那些保护他的人一一离去,当那些巨大的谜团□□裸的摊开面前的时候,他一个人又要怎么承受。
这些,有谁想过吗?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吴邪,张起灵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了。
他从没为他考虑过,从不问他是什么感受。
只是觉得只要把他护在身后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但却忽略了从背后而来的危险。
“小哥...”
熟悉的声音让张起灵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胖子。
他好像又苍老了些许,跟张起灵站在一起,说是父子可能都有人信。
“天真说过,只要有小哥在的地方就会让他莫名的感到安心,哪怕是一尊石像也会让他觉得就算这是里极危之地他也不会害怕。”胖子的声音像是极力隐忍的沙哑,他就站在吴邪床边,看着他,他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在吴邪身上他看不到当初那个影子了,那个让需要他要处处照顾,事事提点的吴邪不见了。
他怕,有朝一日连他都再也不认识那个吴邪了,那个时候他还能再叫他一声天真吗?
“我这心里,难受啊……”
张起灵听着,没有反应,没有表情,就像一座雕像。
那一天,医院路过的人都会看到,两个大男人并肩站在病房门口,一个沉默,一个淡漠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但却让人觉得十分悲凉。
“哎,那两个人是不是重要的人死了呀?”
“应该是吧,看他们那么难过……”
声音断断续续的走远。
张海客靠在拐角的墙上低着头,勾着的嘴角早就放下了,呆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夜晚,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小哥站在吴邪的床边,看着床上人苍白的脸色,他没有心思去想其他,满眼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人,手放到吴邪心脏的位置,脉搏跳动的感觉几乎震动了他整个心脏。
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有这种情绪,难过的找不到发泄口,心口的痛无处宣泄。
如果不是十年前的相遇,你还是那个古董店的小老板,他还是那个与世界找不到联系的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吴邪......
那晚,病房里的人坐了一整夜。
梦里有个人跪在一个人的身边哭泣,那样的悲伤,空洞的眼里再没了那种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就像是失去了最珍爱的东西.....
他觉得心口疼痛,他想拥抱他,想让他不要哭,却离他越来越远。
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吴邪只能感觉到全身痛,就像被几辆大卡车同时碾过重组一样,到处都疼。
睁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到了专属于医院的白织灯,脑子里原来已经到医院了啊。
勉强能自己坐起来,撑了一下发现一只手却没有知觉,他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根本动不了。他感觉了一下,知道大概是黑瞎子来过了,因为除去身体的疼痛外,那钻心的头疼已经感觉不到了。
脑子里零碎的片段慢慢清晰,陈爷,张家古楼,禁婆,粽子:“小哥....”慢慢的呢喃出声。
“卧槽,睡美人你终于醒了!”胖子买吃的回来就看到吴邪在发呆:“我们的王子终于吻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