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就不能打扮打扮了?”陆隅说,“况且,我的约会对象除了你,还能有谁?”
肖予书:“……”好吧。
他好像都快要习惯陆隅的言语攻击了。
习惯是一回事,脸红又是另一回事,肖予书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满面绯红了,都怪这空调温度开的太高。
闷的。
他没有接陆隅的话茬,转了话题道:“还有三天,我就得拍杀青戏了,最后的片段我对着镜子演了许多遍,还是演不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陆隅道:“所以呢?”
肖予书笑了笑:“哥,你帮指点指点呗。”
陆隅勾了勾唇:“我有什么好处?”
肖予书顿了顿,有在思考这个问题。
陆隅道:“给亲一个?”
说完,还没等肖予书反应过来,便凑近在他脸颊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肖予书:“………”
他这算卖身求荣吗?
“隅隅……隅哥,”肖予书低声道,“你不要闹我了。”
肖予书你怎么回事!
一点气势都没有!
陆隅看着肖予书怯怯的样子,浅笑道:“不闹你。”
肖予书轻轻的点了点头,拿出了剧本:“嗯,讲戏吧。”
陆隅拿过了剧本,道:“你讲讲你对这段戏的看法,我先把剧本看看。”
陆隅是个对待工作十分认真的人,一开始准备讲戏,刚刚的戏谑全部都归于无形,仿佛刚刚和现在不是同一个人。
肖予书点点头:“最后这场戏,是我所有的戏份里,最重要的一场,也是最难表现出来的一场。伯伦对自己梦想被毁的绝望和悲伤,对待歹徒的畏惧和强装的冷静,最难的表达是伯伦对伯宋的爱恨交割,他既是最爱他,又是最恨他。”
陆隅飞速扫完剧本,道:“李老头说的没错,你语文确实学的挺好的,对剧中人物的感情把握的也很到位。”
肖予书:“嗯嗯。”
“那你觉得最困难的是哪场?”陆隅问道。
“全部。”肖予书说,“这一整场戏的感情变化,我觉得我掌握的都不够。”
“我们先把感情线一条条屡清楚。”陆隅抬头看着肖予书,“演戏你首先得,入戏置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你就假如你是伯伦,在你事业达到最巅峰的时候,突然被人从云端推入泥底,罪魁祸首是你哥,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憎恨。”肖予书说,“虽然不是伯宋的错,但是一切的起始是因为他,是人难免都会牵连。”
“不单如此,”陆隅说,“伯伦和伯宋一直都心有芥蒂,伯宋没有支持伯伦逐梦,和他相处时间短暂,再加上父母的过世,伯伦对伯宋一直都处于厌恶的状态,那时的憎恶点应该是达到了高潮。然后你说。”
肖予书往陆隅那边靠了靠,方便一起看到剧本,他指着剧本其中一段道:“他的脸被歹徒划伤的时候,憎恶值到达了巅峰,梦想被毁,心如死灰。”
“爱恨交割。”陆隅点了点头,“恨意起落大概是那样,那么爱意你怎么看?”
“伯伦从未停止爱伯宋,无论是从前的叛逆,还是对梦想所付诸的努力,都是为了引起伯宋的注意。”肖予书低头,避开了陆隅的眼睛,“他被歹徒绑架之后,心里一直是期待着伯宋来救他的,但是伯宋一直都没有出现,期待最终灰飞烟灭,到他脸被划伤的那刻,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心如死灰的。”
“这里还有一点,”陆隅安慰的摸了摸肖予书的头,“伯伦对伯宋失望的同时,也在为他骄傲。失望的是伯宋并没有尽到一个作为哥哥的义务,骄傲的是伯宋有很好的做一个人民警察。”
肖予书低着头点了点头,一滴泪水掉到了陆隅的手上,他立刻抬手覆到了陆隅的手上,轻轻的抹去了那一滴水。
他继续道:“最后在伯宋出现的时候,一切爱恨都归于虚无,留下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脸被划伤,梦想被毁,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
肖予书抬手抹了一把脸,继续道:"不过也没时间让伯伦想太多了,因为他很快就领盒饭了。"
肖予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新人演员就是这样,演戏太过入戏,总是会伤到自己,共情式演技,能够很好的把感情戏演好,但是太过深刻的感情戏,对自己是一种很大的磨练。
陆隅感觉到肖予书在浅浅的发着抖,他突然就有点心疼。
在肖予书闭关的这些天,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无法纾解的情绪,又有多少次擦干眼泪再重来。
这些他都无从得知了。
他抬手抱住了肖予书,轻轻的在他肩上拍了拍,低声道:“不哭。”
肖予书又抬手在脸上抹了几把,再次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泪痕了,只是眼圈还是红红的,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我没哭。”肖予书轻声道,“就是伯伦太惹人心疼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颗泪水又从他的左眼滑落下来。
陆隅抬手轻轻的擦掉了那颗泪水,温声道:“你不觉得你也挺惹人心疼的吗?”
他语气轻柔,话里带着无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