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阵,确定离白薯女已经很远了,莫风卿才停下脚步。
从树上扯下一根藤蔓将山鸡的两只爪子牢牢绑在一起,然后倒悬在树枝上,莫风卿仰头看着满眼惊恐愤怒,嘴里咕咕叫个不停的野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十分不忍地念道:“鸡兄鸡兄你别怪,你本是人间的一碗菜,下辈子一定投好胎,别让吃货把你宰!”
“虽然还没到宰你的时候,还是提前祝你早死早超生!”莫风卿双掌合十,表情如同僧侣一般虔诚而悲悯。
“咕咕咕咕咕……”那只野鸡叫得更大声,更尖利,扑扇着受伤的翅膀摆来荡去,目光竟变得凶恶异常,不停开合着尖锐的喙想要去啄地上的人类。
“喂喂喂!你不会也要成精了吧?”莫风卿急忙后退,惊讶地看着它。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回答他的是一阵更加凶恶暴躁的鸣叫,如果鸡可以说话,想必它此刻一定是在破口大骂:“你个狗气杀的混蛋赶紧滚吧!别在这碍本大爷的眼!”
“好鸡的凶……啊呸!好凶的鸡!我马上就滚啊!你别嚣张!”仿佛读懂了那畜生的眼神,莫风卿算了算时间,转头向着训练终点的方向奔去。
“等我晚上回来接你上西天啊鸡兄,保重!”他头也不回地挥手告别,心中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打死这个家伙。
夕阳西下的时候,第一天魔鬼式的训练终于结束,当然,对于其他训练兵来说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之后,莫风卿在床板上胡乱铺上棉絮,被单也不垫便直接躺了下去,直到食堂开饭的时间到了,他才一咕噜爬起来,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出宿舍。
坐在克里斯塔对面,莫风卿叉起自己的煎鸡蛋放到女孩的盘子里,笑道:“吃蛋补蛋!多吃点!”
“噗!”坐在克里斯塔旁边的尤弥尔一口蔬菜汁全都喷在了少年脸上。
“哈哈哈哈哈……”看到莫风卿傻愣愣的狼狈模样,萨沙笑得伏案拍桌。
莫风卿面无表情地瞅着女汉子,被下垂眼帘遮盖了一半的瞳孔明显憋着火气。
“啊!实在抱歉,不过不能怪我哦,是你讲的笑话太搞笑了!吃蛋补蛋…哈哈哈!”尤弥尔毫无诚意地道歉,然后像个男人一样放声大笑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顾及形象的打算。
“麻脸女,你的口水很臭!”莫风卿抬手抹了一把脸,像看着茅坑里的大便一样继续瞅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狮吼男,你的嘴巴也很臭哦!前天教官都被你熏晕了呢!”极为单薄的嘴唇线条凌厉,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尤弥尔分毫不让。
“嘁!好男不跟女斗,懒得跟你这家伙扯淡!”莫风卿无趣地翻了个白眼,一手拎起旁边狂吃海喝狼吞虎咽的萨沙,没好气地嚷道:“吃什么吃,赶紧走啦!”
“喂!我还没吃饱呢!你这家伙,放开我!”被他像拎鸡仔一样拎起来,萨沙用力挥舞着爪子要去抓托盘上的面包,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了。
“不放!你能怎么滴?”在所有人惊讶好奇的目光中向着食堂门口走去,莫风卿一手提着女孩的后领,另一只手用力推着她的肩膀,萨沙便像个陀螺般在半空旋转起来。
“你……你这……混……蛋……”在重复了几遍左三圈右三圈之后,萨沙已经彻底晕了,眼睛里只能看到圈圈。
“唉!君子报仇……半日不晚!”站在食堂门口,莫风卿看着晕头转向的萨沙摸了摸头顶的大包,阴阳怪调地叹了一声。
食堂之外,夜幕已然降临。
月朗星稀,清风徐来,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白天进行兵站训练的那片丛林在浅淡月光之下如同波涛起伏,婆娑摇曳的树影重重叠叠,清凉的夜风穿梭在林木之间,枝叶沙沙作响。
头顶茂盛的树冠遮天蔽月,只是偶有几片细碎的月光穿过重重枝叶洒落下来,林间显得极为幽暗静谧。
“喂!你确定还能找到那只鸡吗?”虽然从小生活在山林之中,但摸黑入林还是让萨沙有些忐忑,她手里抓着手电集中精力盯着脚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到蛇啊癞□□之类的东西,心中叹道:“为了吃鸡我也是拼了!”
“放心吧,鸡兄今晚一定会葬身猪腹!”走在前头的莫风卿拖长了尾音懒洋洋地答道。
“谁是猪?谁是猪”女孩一听瞬间恼了,也不管会不会踩到某种东西,冲上来一把揪住莫风卿的耳朵凶巴巴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