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十一月十二，宜嫁娶。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在贺喜这个好日子。

今日是蒋大燕成亲的日子，寅时便要起来梳妆打扮。蒋大燕心中有些忐忑，一夜未睡，芸娘也彻夜难眠，索性两人聊了一宿，从蒋大燕出生，一直聊到现在要结婚生子了，心中好生不舍，哭了出来，蒋大燕也不舍芸娘盛晚夜她们，也跟着哭了起来。幸好盛晚夜早来了些，不然，今天新娘子就顶着两个肿眼泡出嫁了。

最近天气冷了，外面结起了冰，盛晚夜用冰块帮她敷着眼睛，迅速消肿，趁着这个时候，又拿出新研制出的补水药膏给她敷上。

一柱香的时候，盛晚夜先给蒋大燕洗去脸上的药膏，又用粉底重点遮盖了眼部周围，这才看不出来眼肿的痕迹。

细细地为蒋大燕画好新娘妆，用得也是“红妆阁”的产品。盛晚夜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想着，灿如春华，明眸善睐，皎若秋月，想必这些词都是形容眼前的这类人吧。

“盛家姑娘真是巧手，婶娘我送嫁送了这么多姑娘，可没见过谁家化的妆容有你这个好看！大燕，放心吧，今天晚上你家夫君得迷得晕头转向的了。”

说话的是替蒋大燕梳头的婶娘。这位婶娘夫家和娘家的两位老人都还在世，身体也硬朗，膝下还有一儿一女，妯娌之间相处地也十分和睦，总得来说，是个非常有福气的人，所以也经常被请去替新娘子梳头，希望新娘子也能沾沾她的福气。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子孙满堂。”

子孙满堂，盛晚夜心里跟着婶娘的动作慢慢地重复着，突然听到身边有啜泣声，原来是芸娘又没忍住哭了出来，盛晚夜靠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芸娘用力捂住嘴巴，埋在盛晚夜肩上，不想再影响蒋大燕梳妆。

时辰到了，蒋大燕跪别了芸娘和蒋壮，便上了轿子，在喜轿出发的那一刻，芸娘泼出一盆水，意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着喜轿慢慢远去，芸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好在蒋大燕的弟弟请假在家能陪着安慰她。

蒋大燕不在的第一天想她，蒋大燕不在的第二天想她，蒋大燕不在的第三天想她……

“你去问问……”

“我不，我不去，你怎么不去。”

“嘿！我说话不管用了，你去不去！”

“……”

盛晚夜在柜台上一手拖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拿着毛笔在空气中画圈圈。旁边的两个伙计在相互推搡，最后决定划拳定结果。最后还是年纪小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