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眠定扎出招,套路和昨日在乞巧宴上的相差无几,没有那时刁钻。
这只是在试探。
关妘闪开一拳回击,尔眠定扎的套路属于威猛型,她一个女子力气当然比不过,既然不好正面抵抗,那就只能迂回对付。
尔眠定扎试探了关妘几招,才开始放心出招,关妘确实有两把刷子,她虽重拾武艺没多久,也足够和尔眠定扎周旋上一会儿了。
“关小姐的功夫果然是名不虚传,巾帼不让须眉啊!”
关妘笑笑:“大王子客气。”
两人在台上打得难舍难分,台下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戎宇黑眉紧皱,死盯着尔眠定扎的招式,要是他敢伤小姐一分,他一定饶不了他!
关妘的想法是速战速决,本来就消耗了不少体力,要是和尔眠定扎缠下去,她不得力竭啊!
就在尔眠定扎双手握拳朝她轰过去的时候,关妘看准时机扯下手腕上系的带子一甩,带子将尔眠定扎的手缠在一起,在比武台上用道具怕是尔眠定扎也没有想到,明显愣了愣,就在关妘抓住这一瞬间近身的时候,尔眠定扎忽然暴起,关妘都没怎么看清他是怎么做的就被他拿肘关节按住她的肩膀,手指几乎按在她的脖子上,而关妘出招的手还未完全收回来就已经被制住了。
戎宇捏着左手,手里的暗镖差一点甩出去,幸得及时收手,不然下一刻可能尔眠定扎的手指不保。
关妘头皮发麻,缓缓伸手把眼前的手指推开:“大王子好武艺,民女自愧不如。”
尔眠定扎连忙收回手僵笑道:“关小姐,是我冒犯了。”
“比武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关妘后背浸了一层冷汗,将缠在尔眠定扎手腕上的带子解开重新缠回手腕,“大王子如此武艺,不愧是草原上的一匹雄狼啊。”
尔眠定扎的功夫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刚才那下她都没有看清,如果快要顶住她脖子的不是尔眠定扎的手指而是匕首之类的东西,或者他在指尖注入内力,那她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而且那时,她感受到了杀意。
倘若关妘没有拿腕带将尔眠定扎的手绑住,那他也不会展露出来这样的身手,一但真正和他对上,那关妘绝对不是对手,只能说尔眠定扎,深藏不露。
“呵,也是一时情急,身体反应先行了!”尔眠定扎面带歉意道。
这就开始辩解了,关妘摆摆手皱眉道:“大王子这么说是没把我当练武之人而是一名弱女子了,如此可不合规矩啊?”
“是,关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我怎能看成弱女子呢!”尔眠定扎话锋一转又道,“我虽是雄狼,可也得有相配的才是啊。”
这家伙,你还来劲了是吧?乞巧宴拒绝了你跑我家里来说这事了。
关妘看着台下数双瞪大的充满八卦气息的眼睛清清嗓子:“大王子说笑了,草原本就是狼的故乡,偌大的狼之领地又怎么会找不到和您相配的人呢!”
“不是没有,而是我的心他们不懂。”尔眠定扎逼近一步,“二小姐经历过那场战役,是知道我的心的吧?”
关妘不动声色:“大王子,如此说可是高看民女了。”后退一步道,“妘儿现在不过是已有婚约的女子,并非是叱咤沙场的将军,大王子所说也只是今非昔比。”
尔眠定扎眼神闪了闪,关妘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却已经改不了口了。
没错,今非昔比,可又怎么只有她今非昔比了,影响最大的其实还是处在北边的草原部落,原本自由的民族因为上位者发动的战争俯首称臣,虽然当今圣上开明,但依旧改变不了这些事实。
关妘自知那句恐怕是戳到了尔眠定扎的痛处,不过这样也好,他就不会莫名地纠结于此了。
“我的意思是关小姐如此气概,有些可惜罢了。”
关妘摇头,“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不同时期不同活法而已,想必此时的柔然生活也要比战乱之前好太多吧?”
尔眠定扎不语定定地看着关妘的眸子,忽而笑了:“你果然厉害。”
尔眠定扎向关妘告没多久,何溯溆就匆匆敢来,关妘正坐在桌旁喝着馄饨,见他来得风尘仆仆就招呼他过来,顺便让茴香又盛了一碗馄饨。
“他走了?”何溯溆坐下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关妘端着碗点头含糊到:“干了一架然后走了。”
“可有为难你?”
“没有,大庭广众的怎么为难我!”关妘将碗里的汤一口喝下擦擦嘴,“更何况,我像是那种容易被为难的人吗?”
何溯溆舒了一口气顺手端起馄饨喝了两口,关妘看着他身上穿着的官服皱眉问:“你这是刚下朝回来?”
“嗯。”
“早朝都这么快的吗?我怎么感觉以前爹爹回来地都很晚呢?”
何溯溆才不关心早朝什么时候结束,知道了尔眠定扎一大早就跑过来他怎么可能安定下心呢。
“妘儿,那大王子来做什么?”
“来切磋。”关妘回答得简单利索,何溯溆都差点相信了。
“仅仅是切磋?”
“怎么可能!”关妘说的理所当然,听了让人以为在回答:“是,没错。”
“他最开始的目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们确实是切磋了一下,也发现了些事情。”关妘凑近何溯溆的耳朵轻声道:“他可能觉得草原太空虚了,所以才没事干找些乐子玩。”
何溯溆黑着脸,找乐子?找谁也不能找妘儿啊!虽然不清楚关妘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的怒火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来。
“而且我觉得他是真的深藏不露。有好多事情我们根本不清楚。”关妘又趴回桌子,脑海中反复播放着今早的画面,自言自语喃喃着,“不论是身法,反应速度还是应对招式,都是一等一的,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呢?”
何溯溆理了理思绪问:“这么说妘儿输给他了?”
“何止是输了,简直是惨败啊!”关妘高高扬起手哭丧着脸,似乎在宣泄自己的情绪,“一招制敌啊!放战场上,现在的我已经凉了,不就是小半年没练武嘛,怎么退步得这么明显啊!”
何溯溆敏锐地抓住关键字:一招制敌!关妘的功夫他还是了解的,这方面她应该不会夸大什么的,难不成尔眠定扎的功夫真的有这么高明?如此的话,这人确实深不可测。
看着面前抓耳挠腮的人何溯溆心中一动开口:“妘儿,不如以后我来教你武艺如何?”
……
下午的时候,关妘提着食盒去了柳府,柳曼柔就像平常一样,穿着舞衣练习水袖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