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妘看着明显受到惊吓的李旺问:“就我所知,两年前城门口的巷子都还有人住,不像今年,那里几乎都搬空了,即便是晌午,怎么会没有人经过那里?”
李旺:“可能那些歹人人多,他们怕是不敢上前。”
关妘啧啧两声点头道:“有道理。”
二人松了,有一口气,又听声音幽幽传来:“大幽律例明文规定,百步之内见有难不救者重罚,那个位置百步之内,起码得牵扯十几口人吧!难不成那歹人有数百人?”
李旺眼睛转了转,低声道:“怕是家中男子都外出了,留些妇孺定是不敢于那歹人争个一二的。”
关妘站起身绕到李旺背后,“可刚才你不是说是在晌午发生的吗?即是晌午,人们也都该回家吃饭了,怎会家中没人呢!”
李旺闭了闭眼,干脆赖皮到底:“这……草民就不知道了。”
关妘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知情不报的是何罪?偷窃银两又是何罪?”
李旺明显犹豫了一下,低头道:“草民真的不知道。”
关妘笑笑,转身朝京兆尹道:“大人,民女有话想说。”
京兆尹点头示意,但听关妘徐徐道来,“一,这帕子,确为民女之物,上面的流云绣纹是民女身边的丫头所绣,独一无二。”
“二,民女虽现在身在京都,却不过只是搬来了一年有余,纵使是民女不小心将帕子丢了,也太不可能流落到京都来。”
“三,民女虽只是一介女流,但在拳脚上的功夫还算自信,三五个歹徒倒对我做不了什么。”
此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外面有一个姑娘求见,说是帕子的主人。”
关妘转头,饶有兴趣地往门外看。
这年头偷东西还挺高级,连托都有了!
京兆尹:“宣。”
一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扭着进来,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抽泣道,“大人,小女子前不久刚找到恩公,大人怎就将他抓了起来。”
“把你和他的关系如实招来。”
“回大人,民女两年前初来京都,什么也不知道,险些让歹人劫了银子,亏得李大哥祝我,不然民女都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前些日子找到了恩公,今日打算去见他,邻居都说他没有回来,到京都一问,不想听说他被抓走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声泪泣下,哭的是花枝乱颤,嚎的是惊天动地,关妘捂着耳朵默默感叹狮吼功的厉害。
“啪!”
“肃静!”京兆尹忍受不了那女子的魔音穿耳当即发问,“你那帕子是从何而来?”
“大人,这帕子自是民女的了。”
京兆尹:“胡说,这明明是关家二小姐的。”
“关家二小姐?哪个关家二小姐?”
不等那女子得到答案,就听门外风风火火的传来叫嚷:“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识相的小子,敢打我家女儿的主意!”
关之闻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后面跟着的人一通小跑,气喘吁吁的站地定:“大人,我实在是拦不住啊。”
关之闻也没理会京兆尹和其他人的神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江鸿祯旁边的关妘。
“妘儿,告诉爹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你的主意!”
江鸿祯扶额无奈道:“老关啊,这怎么也是公堂之上,收收你的脾气吧!”
“爹,您怎么来了?”
关之闻横眉倒竖,底气十足道:“我再不来,我宝贝女儿就和不认识的人私定终生了,我能不管吗?”
何溯溆进门就听到了关之闻的这声怒吼,当即沉下脸:“谁敢?”
关妘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也来啦?”
何溯溆阴沉着脸一把环住关妘,一副护崽的样子环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趴在地上蓬头垢面的人身上,“你?”
李旺抖了抖不敢说话,他觉得他要是正面回答了这个人的问题,下一刻自己就真的身首异处了。
“嘿嘿,二姐,这不是你的眼光呀!”
关暮站在门口一脸讶异,他的身边,庄烨一脸八卦的看着众人,门外还有关家若干侍卫。
庄烨走进来,笑嘻嘻地解释:“我听说这有热闹看我们就凑过来瞧瞧,确实挺热闹的。”
关妘:“……”
你自己就是那个热闹。
要不不来,要来一堆。
京兆尹看着满屋子的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来人更是恼羞成怒,堆积起来的怒火如数发泄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关之闻:“是你把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