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即将成亲这件事,关妘可能是最没有感觉的一个人了,直到成亲的前一天,她还在练武场,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庄烨:“你这策论,毫无章法,看不出一点自己的想法,写的都是什么啊,还有刚刚,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在地上吗?反应太慢,想法太多,束手束脚的,你是不是不想赢?”
庄烨半死不活地趴在,任她嘲笑,“我佩服你,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功夫管我。”
关妘:“你是我的学生,我不管你我管谁?”
“求求你放我一天吧!”庄烨双手合十,哭丧着:“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你看看这大红绸缎挂的多喜庆,怎么就一点也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非要全集中在我身上?”
“啧,怎么能这么想呢?”关妘蹲下来,和庄烨平视:“秋试就要到了,这个时候不盯紧你什么时候盯啊?”
庄烨要崩溃了,“你明天就嫁人了,人生大事啊!”
“反正我的人生大事又跑不了,为什么要着急啊,反倒是你,要是这次的武状元跑了,我绝对饶不了你。”关妘挥着拳头,一脸凶狠,补充:“橘子也饶不了你。”
刚到京都的蔡勇:“老大还是一如既往地狠,我从心理上同情你……”
庄烨:“……”
他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妘儿,今天就先到这儿吧,练武场暂时让给我们,我们得商量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楚枳和江彤满脸坏笑,身后站着关蕴关暮和侍卫队一众人,指了指场外:“期待一下明天吧。”
关妘被一群人轰出练武场,耸耸肩回海漠小筑。
自从上次被“捉奸”之后,楚枳就收了小船,在桥上设了栅栏,虽然没什么作用,但也告诫了何溯溆不允许随便乱来,关妘坐在石凳上发呆,看着湖对面亮着的灯火,好像自从那天以后,他和何溯溆就没有见过了,明明只是一湖之隔,却不能见面,只能遥遥相望。
关妘嗤笑一声,喃喃自语,“这么感觉倒还真像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呵,有道理。”轻笑声从身后传出来,“那橘子便是那拿着金钗划下银河的王母喽!”
“涵之!”关妘转头,“你怎么过来了?橘子知道会撕了你的。”
“她不让我从桥这边过来,那我就走正门喽,反正是光明正大地来,不怕她。”何溯溆说的很嚣张,“再说过不了多久,她就管不着了。”
关妘抿嘴低笑,“这话真的会让橘子撕了你的。”
“没关系,再说她现在已经在想着明天该怎么撕我了。”何溯溆回想着路过练武场时看见里面热闹沸腾,喊打喊杀的场面,为明天捏了一把汗。
“妘儿试过嫁衣了吗?”
“没有,明天穿给你看。”关妘想着那繁复的嫁衣,心里发憷,得亏现在天气没有那么热,不然让她穿那么厚,得捂死自己。
“你的公文都改完了吗?”
“嗯。”何溯溆很高兴,眼睛里都是笑意:“超额完成任务,皇上准我几天假。”
“真的?”关妘跳起来:“那你可以休息了?”
“妘儿想去哪玩?我陪你。”
“哪都可以吗?那我得好好想想。”
“何——溯——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河东狮吼,何溯溆身形一顿,不看着门口,快速地弯下身子抱了抱关妘,凑近她的耳朵:“妘儿,咱们明日再见!”
说完足尖一点,朝着水连桥掠过去。
楚枳奔到门口的时候,何溯溆已经看不见影子了,只有关妘坐在凳子上冲她挥手:“橘子,你们的计划准备得怎么样啊?”
楚枳眯着眼睛,四处搜了搜,什么也没见到:“他走了?”
关妘乖巧问:“什么?”
“好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就人心倒戈了?”
关妘擦了擦头上的汗,无语道:“我什么时候成闺女了?”
“话糙理不糙。”
关妘:“……”
次日,万里晴空,旭日初升,鞭炮锣鼓震响了京都。
关妘自然醒来,门外已经候了一群人了。
老妇人:“我们来帮小姐洗漱梳妆。”
关妘:“离轿子来还有多久?”
“大概两个时辰就到了。”
“两个时辰吗?”关妘想了想,“轿子来需要两个时辰,看昨日的情况,橘子怎么也得起码拦上一个时辰才会放涵之进来,也就是说我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准备,洗漱梳妆之类的,多久能弄完?”
“老奴干这些还算熟练,大概一个时辰就够了。”
“那太好了,”关妘一笑,冲着众人挥手:“我去一趟练武场,一个时辰后就回来,到时候再准备梳妆吧。”
端着盘子准备梳妆的众人反应不过来:“什么?小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
关妘已经跑远了,愉快的声音传过来:“没事,不会耽误的!”
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