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摇头,这话一出岂不是坐实了金陵学子都是一群穷酸书生的事实,但是黄三身边并无姑娘陪伴,甚至连一个果盘都没有,只有一壶赠送的清茶和一盘瓜子,这么看起来,黄三到真像是一位身无分文的学子。这种情况也属常见,毕竟此次聚会是为了下一届风评之事,只要满腹才华就算没钱也可以来到春江楼游玩一番。
“公子倒是坦诚,虽说楼主说价高者可与奴家共同泛舟游湖,共赏琴音,可也有一条是说全凭奴家做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坐在角落里平常的少年身上,晚凝雪这话说的已经足够直白了,你出多少钱是你的事儿,具体我要不要答应你的邀请那是我的事,所以只要现在黄三随便说个银子数量,这晚凝雪没准就答应了。
在众人羡慕之余,却又不得不嫉妒这个其貌普通的少年。
“哈哈哈,都说金陵学子满腹经纶,风雅脱俗,遍布天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高公子,你这话是合意?”周瑾闲替黄三不忿道,虽说晚凝雪所说的事情确实有失公平,可是人家是自由身又没卖给春江楼,自然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合意?在此之前晚姑娘可并未言明,难不成把我们这群外地来的人都当做傻子吗?”
“这.....”
“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这就是金陵学子的所作所为,如此排斥欺凌外人,且先不说金陵到底是不是读书人向往的学府,但今日这一事倒真是寒了天下向往金陵学子的一片心呐”
黄三冷冷的看了高瀚扬一眼,心想,你他妈今天是来赏曲儿来了,还是找事儿来了,要找事儿,那你今天可算是碰到茬子了。
“你.....”
黄三点头道:“高公子所言甚是,若是这事情传扬出去却是有辱我金陵学子的身份”
“这样吧,虽然我没钱,但是我愿意答应姑娘一件事,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我在所不辞。”
“哈哈,你这话岂不是和没说一样,你以为你是谁?”高瀚扬大笑道,他冷眼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黄三心中一阵鄙视。
也难怪高瀚扬看不起他,此时的黄三身上穿着与普通学子并无两样,身旁一没有佳人相伴,二没有知己相陪,旁边的樊杰看起来还有些拘谨,一看就是头一次来风花雪月的场所。
黄三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对着晚凝雪微笑道:“承蒙姑娘抬爱,游湖泛舟附庸风雅并未我之所长,鄙人不才,设计了一套服饰,若是不幸能得姑娘垂青,这衣物便赠与姑娘,但有一点烦请姑娘穿上衣物在这春江楼走上一圈可好?”
晚凝雪一愣,眼前的少年从举止到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一个出不起钱的读书人,而且他所提的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并不算过分,只是穿上一件衣服走一圈而已。
黄三表现的越是淡然晚凝雪就越是好奇,索性出言问道:“公子是不屑与奴家泛舟游湖吗?还是妻妾在家不方便?”
黄三急忙摆手“我并未娶妻,心中更没有不屑。”
“那公子这是?.....”晚凝雪有些想不明白,与自己泛舟游湖明明是在场所有男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为什么这位公子表现得如此平淡,甚至从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的抗拒。
“姑娘琴艺绝然,鄙人不才侥幸的听出了姑娘心中之事,你怕是许久没有回到家乡了吧,而且琴音中还夹杂对故人的担忧想念,想必姑娘心中已然有了心向之人,这夺人所爱并非君子所为。”
晚凝雪惊讶的看着黄三,没想到通过这一曲琵琶,这少年能听出自己心中之事,如此看来这少年真还不是一位等闲之辈。
晚凝雪飘飘下拜,心中无比感动道:“那就依公子所言,我愿意....”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理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八千两都打赏给你了,你一句话就给抹了,难不成真把我们当成了傻子吗”高瀚扬愤怒道。
晚凝雪转身对着高瀚扬深施一礼“此事确实凝雪考虑不周,沈公子打赏的银子,凝雪愿悉数退还。”
“哈哈哈,你说退还就退还?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歌姬,在我这你摆什么谱,你配吗?”高瀚扬不依不饶道。
成名已久晚凝雪何时受过这般的侮辱,脸上一红一白,眼神中隐隐压着怒意,但顾忌高瀚扬和沈殊桓得身份,不得不压着心中的怒火,依旧轻言问道:“那不知高公子还要怎样?”
“简单,你与那穷酸书生跪在沈公子年前磕三个响头认个错,这事也就罢了。”高瀚扬冷笑道:“以你们的身份能跪在抚台之子的脚下也算是你们的福分。”
“你....”
周瑾闲看了一眼窘迫的晚凝雪急忙站起了身冲着沈殊桓施礼道:“高公子、沈公子,晚姑娘之前并未言明,确实有失公平,而那位公子所说之事也并未冲撞二位公子,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下跪道歉一事,您二位看能不能免了,哦,今天二位所有的消费都由在下面买单,您看...”
周瑾闲话还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周瑾闲就被高瀚扬身旁的护卫一脚踹开,此时周瑾闲捂着胸脯嘴角挂着鲜血倒在了厅内的石柱之下。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周围等人见状,急忙退了几步和这些护卫保持着一定距离,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飞扬跋扈的高瀚扬和一脸平淡喝酒的沈殊桓,生怕说错一句话,这灾祸就降临在自己头上。
相比之下,黄三觉得周瑾闲这人还不错,不光有钱还有义气,这样的人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