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三最应该做的就是起身施礼告退,再感谢一下女帝的不杀之恩,可是他看着女帝略有没落的身影,心中竟泛起一股不舍,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心中不禁吐槽道:“有什么不舍得,抓紧走啊。”可饶是如此他就是迈不开腿,直愣愣的站在幔帐前。
“既然来过便忘不了,而且我还会再来的。”
女帝先是一愣,然后紧闭双眼忍着心中的悲伤问道:“你还来做什么。”
黄三笑道:“来见你呀。”
“你……”
女帝刚要转身,突然身上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楞楞的站在原地。
“喜欢的人,纵使千山万水,刀山火海,我要见谁都拦不住。”
热浪从她的耳后传来,温暖而有力的臂膀环绕在她腰间,女帝还是第一次被陌生的异性用这样的方式抱着,黄三的胸膛就像是一片灼热的岩浆,那充满神秘的幸福感将女帝包裹着融化着。
夜深,万物寂静,女帝房间的烛火忽暗忽明,春色悄然而至。
“都这么晚了,王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女帝所在的庭院正对面站着三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女人脸上充满着咬牙切齿和无可奈何。
“有什么危险,就让他死这吧。”女人拂袖满脸愤然离去,她早就该猜到黄三深夜前去就没安什么正经心思,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已经不是生米煮成熟饭这么简单了,这锅饭都已经被黄三吃进嘴了。
冬天的夜总是那么短暂,天色还处于朦胧下的江陵别院有一人,偷偷的推开了房门,压低着身子一步一小心的摸着墙根儿朝着另一处庭院走去。
“你干什么去了。”
黄三进入房间刚要转身关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既熟悉又惧怕的声音。
“我……我不是和女帝商量明日回程的事情了吗,走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
“哦。”半朦半亮的屋内响起簌簌叠衣服的声音。“夫人……怎么起得这么早?”黄三探着脖子轻声问道。
“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出发了,我收拾一下,夫君折腾了一夜,休息一会吧。”
听到这话黄三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鬓角和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夫君”这个词寒秋只对黄三用过一次,而这还要追溯一两年前从雪神山回来二人第一次洞房花烛的时候,而且除了夫君这个词以外,寒秋还将“折腾”二字咬的极重,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不睡了,还是帮娘子一起收拾收拾吧。”黄三悻悻的来到床前,刚要上手,手背就挨了一巴掌,一声脆响过后,寒秋坐在床边,沉重道:“你是不是不想走了?”
黄三紧忙退了两步,与寒秋保持着一定距离之后,才张口回道:“哪能啊,离开金陵这么久,我早就想家了,再说这异国异乡我不过金陵还能去哪。”
寒秋伤心道:“异国异乡?我看未必吧,黄三我问你,当初你天天往春江楼跑我有没有说过你?你与晚宁雪和蓝若兮你侬我侬,我有没有阻拦过?你用千百种接口将秦般弱娶回家,让人家将军之女给你的小妾,我是不是也二话不说带着聘礼陪你去提亲?是,我承认我可能没有柳姐姐那般温柔,也没有明珠那般体贴,更没有秦般弱漂亮,可如今你身旁已有这些佳人相伴,怎么就还不知足,非要去招惹人家女帝?”
黄三默默地听着寒秋的训斥,有心反驳却不知该怎么张口,人家都说古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如今算上女帝他才只有五位女人,距离正常的古代男人还差两位呢,不过要算上晚宁雪和蓝若兮,那倒是正好了。
可是现在寒秋正在起头上,黄三还是了解她的脾气的,此时张口要么会把寒秋气走,要么自己身受重伤,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看见的,所以此时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话啊!”寒秋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黄三咆哮了一声。
黄三垂着脑袋欠着身,装作无比可怜的样子怯弱弱的说道:“夫人教训的是,为夫再也不敢了。”
寒秋被他的话气的不禁大笑,缓了过了好一会才叹气道:“这话我怎么听得如此耳熟呢。”
“事已至此,夫人就不要生气了,毕竟都过去了,而且女帝身在南越,可能以后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因此把夫人的身子气坏了,那为夫可真就后悔莫及了。”
“你……”
黄三也不敢相信如此渣男的语录竟然会出自自己的口中,果然每个人都活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看着黄三垂头丧耳的样子寒秋摇了摇头,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叹气道:“罢了,这样的话不想再说了,我都觉得自己烦。”
虽然寒秋心中怒气未消,可黄三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而此时外面的天空也泛起了白光,崭新的一天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