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低沉的声音缓缓道:
“老人金刚境修为,年龄不可考,左臂不知被何人所断,最后一战时,以一人独战三名开海境妖蛮,只手一刀,破境于一瞬,即使力竭而亡,也将那三名妖蛮一同拖了下去。”
说到这,陈信便没有再说下去,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将血刀挎在腰间最舒服的位置。
“走吧,该杀人了。”
两人从侧门就小巷而出,也没在意那地上的污秽,往金玉楼走去。
金玉楼此时依然人声鼎沸即使隔着大门,依然听得见里面的嬉笑怒骂声,门外立着两个抱着手的劲装大汉,面容肃然,太阳穴鼓鼓的,一双招子炯炯有神,一看便是入了品的武者。
“现在我们杀上去吗?”
聂庄低声问道。
陈信抱着剑,在离金玉楼十几米外停下步子,轻轻道:
“等,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会自有人先动手。”
聂庄点了点头,微微闭目,好似在养神,实际上却在观想视角。
轻车熟路,几乎眨眼间意识便离体,周围的一切开始放慢,微如芥子的东西在无穷地放大,来往过路的行人,或欣喜,或悲伤,或忧心忡忡,或兴奋莫名,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棒。”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种几近全知全能的观感依旧令聂庄感到着迷。
他并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胡乱地附身某个人身体,毕竟待会会有恶战,精神若是衰竭无异于找死。
他控制着心神往金玉楼之上飞去。
第一层是赌场,名副其实的赌场,十余张宽大的赌桌上各类玩意都有,骰子,牌九,大老幺,...。
牌桌子周围尽是满眼通红的赌徒,小山般的大周币随意堆砌在桌上,衣着暴露,容貌亮丽的发牌员,当然也有不少精壮的打手,目光犀利地四处察看。
没有值得注意的人。
继续向上。
第二层就要清净不少了。
被镂空木屏风开隔出数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或多或少都有衣着华贵之人,当然也避不可免奇装异服,衣衫简陋的女子,互相调侃嬉笑,玩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游戏。
比起一层,二楼有两个老者令聂庄稍稍瞩目,粗略观感气血强度,应该是养血左右。
默默记下位置,聂庄开始往最后一层走去。
第三层大堂气息极多,极杂。
明劲十来人,养血,五六日,更有两个气息深沉如死火山般压抑,应该是擒虎,一胖一瘦,正是那天所见到的胖修罗与南鹰。
果然陈信谨慎出手是对的,如若就他俩打上去,只当是送菜。
最后是一个清雅的房间。
聂庄意识落进去。
之中有两个,不对,是三个人。
一个老人坐在正中的木椅上,微闭双目,面色古板,两手环抱于小腹处,好似在小憩。
一个华衣中年人与老者相对而坐,手中擦拭着一把青光闪闪的钢刀。
最后一人则藏在阴影里,即使是聂庄也差点将其忽略,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整个人如雕塑般蹲伏在那,气息却不弱,依旧是擒虎。
这样算来,整个金玉楼竟然有四位擒虎?
不对,还有一个老者!
很奇怪,聂庄竟然无法粗略感受这老年斑都铺满整张脸,孱弱老人的气息。
试探着心神沉入,视角切换,他心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