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紫色长发被卷涌着裹着我的身体,漩涡般在我眼前纠缠交织。
我想起七色堇的浓香,那醉人的芬芳飘过我的脑海。
鸢翼,你曾说过古庸生长着七色堇,是大地在微笑,是人间在歌唱,它舍不去一年四季的厚重浓香,生生世世的七色绚烂,人生应是如此。
你骗了我。
我眼前是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的风雪,寒冷,刺骨的寒冷。
没有人能逃的过宿命,这就是你我的宿命。
我仰首而望万仞深渊般的天际,眼泪长滑而下,似能看到巫父枯瘦如柴的残躯在白雪皑皑之中凄然地凝望着我,我是他全部的希望。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鸢翼,你我之间那段炽热的岁月,终归尘土。
我的身体扬起半空,所有的法灭之力聚集在我的掌心,黑色灵气巨浪般滚涌在我的右手。
我的巫袍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纷飞。
他若受了我这一掌,已身负重伤他定然九死一生,汹涌的内息透入掌心,运转在我各处的筋脉之中,将本冻结的血液一分分融化。
鸢翼凝着空中飞扬起的身姿和那冰冷决绝的脸,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瞬苦笑,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夕再见,竟是曲终人亡……
我立起手掌,眼神逐渐阴狠下去,忽地冷笑,鸢翼,百年之后,再来伴你长眠。
紧阖了双眼。
我仿佛听到我的巫父在对我声嘶力竭地呼喊:将那个高高王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
轰!
我的手掌划破虚空,一道黑色闪电向鸢翼的身体砸去。
鸢翼为躲开致命一击,抽回刺入鸢宁身体的狮爪,散尽身体里最后的气力斩断了刺穿他胸口的潋尘剑,巨大的反弹使得同样受伤的鸢宁踉跄后退。
鸢宁面色一惊,他没有想到于两败俱伤的当下那人竟还留存了如此惊人的内力,潋尘一剑,北漠古器,曾睥睨大沧,今日竟被断成了两截。
鸢翼躲过了一道惊雷掌,然已然是强弩之末,半截潋尘剑仍留在他的胸口,口中倾泻而出大口大口的脓血,染红了他手中握着的另一半潋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