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直播，关掉电脑。

顾七捏着脸，张嘴无声地尖叫，宣泄刚才被吓到后，没有发泄出来的情绪。

宣泄完，顾七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小出租屋，干净整洁，桌面上摆着他无聊时做的小手工，各种塑料瓶、废弃盒子做的小动物。

床上摆着蓝牙TV的抱枕三件套，耳机、音箱、蓝牙。

温馨的小家，怎么也不像游戏里的恐怖办公室。

不吓人，一点都不吓人。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女鬼。

睁开眼睛。

温馨的小家。

闭上眼睛。

女鬼。

睁开眼睛。

温馨的小家。

盖上被子，遮住手脚，不漏一点风，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还是女鬼。

顾七有点崩溃，放弃早睡，拿出手机给大哥打语音电话。

大哥很快接听了。

顾七抱着手机，听见大哥的呼吸声都觉得很安全，“大哥，我今晚上玩了恐怖游戏，被吓着了。”

那边很安静，因为闻予安已经快睡着了，被语音电话吵醒，他说：“蠢，游戏有什么好吓人的？”

顾七有点委屈，没有回答。

闻予安：“我不挂电话，你睡吧。”

顾七小声说：“那你可以放在枕边吗？”

闻予安：“嗯。”

闻予安重新躺下，把手机放在了枕边。

仔细听，顾七能听见轻轻地呼吸声，这下他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怕了。旧问题没了又产生了新问题，他好像失眠了。

一晚上，顾七都在想象大哥的样子，帅的丑的都想了一遍，最后把大哥的脸套在闻予安脸上了。

两人一交叠，完全不违和。

果然，他还没睡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顾七的粉丝数在蹭蹭的上升，又是半年后，他的粉丝数突破了150w，成为了蓝牙TV前十的大主播。

150w的粉丝看着数量很多，其实在直播界不算厉害，别的直播平台，破千万的主播比比皆是。

观众老爷们的心很散，给了你关注也会给别人关注，一个号有十个关注的主播都算少的。

蓝牙TV目前粉丝最多的是娱乐区的女主播，叫妞妞，有500w粉丝。

但粉丝凝聚力最强的，顾七能排上前三，用顾七粉丝的话来说。

【不为别的，就喜欢顾七叫我一声观众老爷。】

凝聚力强归凝聚力强，顾七的直播间收的礼物可以往倒数排，他从来不要礼物，这也是很多学生爱看他直播的原因。

在他的直播间不会听到类似“各位哥哥姐姐把礼物刷一刷，耳机蓝牙刷起来”的话，

一天，大概是毕业后处于迷茫期的文墨突然问顾七。

Black：蓝牙TV怎么样？

长江七号：还可以，福利好，人流量大。

Black：嗯，怎么开播？

长江七号：用电脑，点主播注册，然后我要开播。

Black：好，我去直播了。

长江七号：？？？

然后，蓝牙TV多了一个比他帅、比他有钱，还要跟他抢人流量的钻石王老五主播。

顾七点开了文墨的直播间，文墨的昵称叫黑土，就是把墨字拆开，又黑又土。

【七仔要翻天：黑土黑土，白云呢？】

文墨第一次直播，还不太适应，“现在我直播间就你一个人在看？”

【不要怀疑，只有我，你的第一个粉丝也是我。等我一会儿开播，帮你拉人气。】

文墨不屑，“不用，我自己来。”

顾七知道墨哥那牛脾气，也不强求，每天有空就来看他。文墨在经历顾七最开始直播的日子，人气惨淡，无人观看。

文墨特别之处在于，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谁骂他，他怼谁。

【主播技术太烂了，不看了，菜鸡一个。】

文墨一枪穿了对面一个人的头，“不看就滚。”

顾七一听，发了一长串微信消息给文墨，告诉他观众是上帝，被观众骂可以忽略但绝对不能骂观众。

文墨回了五个字。

Black：不可能，惯的。

顾七汗颜无比，不过文墨肯定不靠这个直播，便随他去了。

他现在可能有点飘了，直播时间越来越少，每天在四到八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便用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其实他也可以按照以前那样，每天直播十六个小时，但自从他粉丝破了百万后，陈珏就教育他。

陈珏：大主播把每个月的时长直播够了就可以了，不然粉丝会疲劳，不利于固粉，而且你还年轻，要劳逸结合，小心过劳死。

看看网上熬夜猝死的案例，顾七都不敢熬夜了，每天和大哥一起早睡早起。

这段时间顾七养成了一个坏习惯，睡不着时会给大哥打电话。

作为制作人，闻予安在着手准备自己的新戏《青年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偶尔和顾七打语音电话。

顾七拿着电话。“喂，大哥，你在干什么？”

闻予安手里还拿着剧本，“准备新戏。”

“哦，好辛苦，”顾七不舍地说，“那你忙吧，我先挂了。”

“不用，”闻予安开了外放，把手机放在桌上，“你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