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完衣服,红月又要给她梳发髻,苏云飞坚决要自己梳,无非就是现代比较简单的一些扎法,总之以方便简洁为主。
结果一下午,红月都盯着她的发型看,不光是红月,就连进出的侍女们都往她头上瞟。
苏云飞也不管她们怎么想,由红月带路去往书楼处。她站在书房的正中央,仰头环视一圈,四壁的书橱中摆满了书籍,让人眼花缭乱。
“这么多……”
“殿下的所有藏书全部都在此处了。”红月道。
可是他现在搬到了凤栖阁,如果想看书岂不是很麻烦?这黎峥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把自己的院子让出来给客人住,自己却搬到别处,从古至今也没这个道理啊。搞得她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
因为知道剧情,所以不管黎峥打的什么主意,现在苏云飞还是很安心的。走上楼梯,沿着书廊转了一圈,书籍分门别类摆放,五花八门。
黎峥的书房自是最齐全的,苏云飞果真在一处找到了标着功法类的书籍,但她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而是装作一副慢悠悠路过的样子,最后拿了两本书帖,和红月走出书房。
她之所以安分地留在家习字,而不是去逛街的原因是:逛街需要钱,而她身无分文。
人家黎峥包吃包住,给她VIP的待遇,她实在不好意思朝人伸手要钱。做人要有骨气,否则她就真的成了蛀虫。
自从第一天住进丹阳阁,苏云飞有三天没见黎峥的身影,这一日她实在练字无聊,便叫人在枫树林搭起了吊椅。
那是她头一天便在纸上画出形状,让红月去找人做,第二日下午就做好送来了。
苏云飞本以为要等几天的,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她当即高兴地招呼人帮忙,选了一颗最为粗壮的树干挂了上去,再铺上事先准备好的软垫,大功告成。
见大家都盯着这个新式的秋千瞧,苏云飞示范地坐了上去,拍拍身边道:“你们也来坐坐看。”
侍女家丁皆十分自觉地立在一旁垂首不言,唯有红月笑道:“姑娘快别折煞他们了。你们都先去吧。”
苏云飞伸了个懒腰,躺在垫子上面,掏出上午从书房拿的一本诗集翻开道:“这么好的风景,我要坐在这儿看会书,红月你若有事便去忙吧。”
这几日苏云飞看了几本关于炎陵历史及文化方面的书,对这个朝代也有了些了解。虽说是穿书,很多细节作者是不可能面面俱到,好在这个世界它自己延伸填充了。
而一些剧情的走向也仿佛因为某些原因而发生了改变。
比如自己住的丹阳阁,原著中黎峥虽把苏云飞奉为上宾,但她并没有自己现在这么好的待遇,更别说进入藏书阁了(虽然黎峥对自己有着玩捧杀的嫌疑)。这说明,故事线是可以改变的,还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情么。
她有些跃跃欲试,急于回想一些关于男主的重要情节,想尝试着去改变一些蛛丝马迹。
苏云飞悠然自得躺在吊椅中,阳光透过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明亮的光斑。午后这个时辰,人是最容易犯困的,她打了个哈欠,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把书遮在脸上,闭眼小憩。
只是她小憩的时间过长,光斑已从额头移到了地上。
一只手从她的脸上把书拿起,苏云飞也未有所觉,睡得香甜。
那只手拿着根狗尾巴草在她的脸上轻轻挠着,睡梦中的苏云飞伸手拂开几次,脸上还是十分的痒,最终不胜其扰睁开眼睛。
黎真嬉笑的脸顿时肃整,变成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年轻男子,手里摇着扇子,尴尬地咳嗽两声。
“怎么,想听故事啊?”苏云飞坐起来问。
黎真扬起鼻孔,就好像刚刚干坏事的不是他,趾高气扬道:“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酣睡,真是不知羞,无礼至极。”
“难道你调戏我就不无理了?”苏云飞斜眼睨他,一副咱俩半斤八两的模样。
“放肆!”黎真质问道,“你凭什么霸占我哥的丹阳阁,一定是你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这小子莫不是吃醋?
苏云飞深知面对这种叛逆期的小屁孩,必须得以柔克刚。“殿下,你想想,我一个平头百姓能命令得了他吗?我手无缚鸡之力,两袖清风,从头到脚吃穿用都在这府中,门都没出过,哪来什么手段。还是你能让他把丹阳阁让给我?”
“那我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院子腾给你?王府那么大,你住哪不行?”黎真表情微微缓和,皱眉道。
“你哥可是亲王,他吩咐什么我只能照做,哪敢反抗,你还是自己去问吧。”苏云飞长吁短叹道,“我现在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这种福气实在是不敢消受。连个午觉都不敢在屋里睡呢。你若是能说服你哥让我搬出这院子,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殿下,程某也觉得此事还是问二殿下为好。如此质问一个姑娘家,实在有失风度和礼节。”黎真旁边的那名男子出声道。
“你懂什么。”黎真气呼呼背着手走开,男子跟在他身后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