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京中交的朋友不少。”黎峥对苏云飞道。
“哪里,我只程乐一个朋友,今日与程公子和魏公子也是第一次见。”苏云飞面不改色。
秦邈邈越说越起劲,恍若未觉二人间的气氛,接着道:“虽说是第一次见,但那程公子也着实轻浮了些,上来就要摸妹妹的手说替她看相,一点都不避男女之嫌。妹妹以后可要防着些,可不能他要看就伸手给他看了。”
苏云飞站起身道:“有些人看似轻浮实则极重情谊,程公子与他妹妹都是性情中人,心怀坦荡,并无小人行径。再说,我也曾浪迹江湖,更不拘男女小节,与他们相处甚为愉快。”
秦邈邈还想说什么,她抢先对黎峥道:“我先回去了。”
苏云飞一连闷在房中两天,谁来都不见。红月以为,她是受了黎峥和秦邈邈的怪罪,心中难过。但转头见她该吃吃该喝喝的样子,又觉自己想法多余,有点摸不着头脑。
苏云飞躲在小书房里绘画,谁都不准进,对红月称自己要练字,清心。
虽说是忙于绘画,但对于练功的事也是一点都不敢落下。先前苏云飞在书房最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本心法,暗暗熟记于心中,趁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修习。
在黎峥眼皮子底下,苏云飞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对红月也多了一层防范之心。所以现在出门的时候,她只让院子里的其他侍女跟着,并且对象随机,每次都不一样。她的一番作为,黎峥知道后倒也没说什么。
这日,苏云飞揣着自己刚刚完成的‘大作’出门了。薄薄的一张纸被她随意叠起来放在胸襟里,留着见面交给程乐拿去裱起来。
接下来几天苏云飞闭门不出,一直等到程乐差人来约她,才到约定的地方紫云庭。
程乐说她为了不让人看出蹊跷,平时正常女装出门,然后偷偷走到隐蔽处换成一身男装,再换乘马车,才敢找人表的画,最后才带上一顶纱笠登上紫云庭的门谈生意。她和紫云庭约定今日拍卖,卖完她再换做之前的男装模样来取钱。
程乐看起来没什么心机,苏云飞起初还怕她藏不住事,后来听到她的描述,没想到却是个有头脑的姑娘,心中大为赞叹,高兴自己没交错朋友。
两人坐在包厢中等着拍卖开始,程乐道:“本来我是定好价钱让紫云庭那老头代卖的,谁知他看了你的画,细细观摩半晌,说这画是幅佳作,要拍卖,价高者得。”
她笑嘻嘻地挨着苏云飞,挽着她的手臂道:“云飞,你画的那幅美人图真的是太美了,我这辈子从没见过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简直是天仙。她是谁啊?”
“我杜撰的。”苏云飞道。
“怎么可能靠想象画得这么逼真,我不信。”程乐只当苏云飞不愿说。
苏云飞道:“是真的,骗你是小狗。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画个美男图送给你挂在床头,日日观摩。”
“你你你太坏了。”程乐作势锤她,难得的红了一次脸。
不多时,拍卖开始,一名娉婷婀娜的姑娘捧着画登上台,打开画轴全方位地展示, “此画底价三千两,五百两叠加,价高者得,开始。”
在场不少人发出唏嘘之声,一是因为底价之高,二则这幅画确实很特别。更有甚者直接出了包间跑到近前去伸长脖子看。他们这辈子大概都没见过如此的栩栩如生,具有立体感的人物画像。
年轻的拍卖师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道:“此画原作者是位深居简出的奇人,手□□十三幅美人图,画中的美人各有千秋风姿万千,此为一图。”
“我何时有十三幅美人图?”苏云飞看向程乐。
程乐摇头道:“我没说过。这大概是他们的拍卖手段,这样才好吸引客人。”
很快有人喊起了价格,现场炒得火热。苏云飞听着,觉得每一声都喊得十分的美妙,脑海中的计算器噼里啪啦的响。
最终这幅画被一位没有露面的豪绅拍得,苏云飞一跃成为了腰缠万贯的白富美。
数日后,程乐把几张银票摆在了她的面前,苏云飞想了想,自己进入亲王府时两袖清风,若被那些整天在她跟前转悠打理事务的那些小婢女发现自己藏有私房钱,且数目不小,肯定又要生出一些有的没的。不如暂且交由程乐保管,可以省去许多的麻烦事,等需要时再要回来也不迟。
程乐顿时表现出一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情万丈来。有了一次成功,程乐对和紫云庭做买卖这件事乐此不疲,问苏云飞何时做出第二幅画。
“光那一幅美人图我偷摸的画了好几天,且让我歇一歇,等过些天我再画。”苏云飞道。
两人相识第二次见面,苏云飞便对她坦诚相告了一些事情,程乐知道她一个弱女子住在诺大的亲王府中日子过得小心翼翼,所作所为都要衡量再三,所以对苏云飞颇为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