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受人爱戴的公主,一位是身份高贵的郡主,她们虽然没明说,但其眼中的含义足够给人想象的空间。相较之前偶尔显露的不屑,众人现在看向苏云飞的眼神几乎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更有反应过激者像见了瘟疫似的躲开老远。
“不会的。”秦邈邈道,“我与云妹妹朝夕相处,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可不一定。听说她以前漂泊流浪,指不定从哪学了些小偷小摸的手段。”说话的正是那位李毓秀。
后面传来一声冷笑,黎真从座位上站起,“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你们就凭直觉猜测谁是贼人,这和污蔑有什么两样?亏你们还是大员家的子女,都是这般脑子想事情的么?”
“殿下,你可不要因为被这女人救了一次就以为她是好人,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高明的骗术。”紫衣公子接道。
黎真仰着下巴轻飘飘道:“武长楠,本殿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用身份压人是黎真惯用的招数,一句话,可以堵死所有的争辩和理论。像他这样成长在两位兄长身边的孩子,做些出格的事,大臣们就是想参上一本,顶多换回皇帝的一声‘太过顽劣’,于是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四皇子这个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见到他都尽量避而远之。
武长楠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甩袖退到黎鸢的身旁。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推理和议论,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被声音吸引过去。一名身穿淡黄丝绸裙的姑娘正面色焦急的左顾右盼。
“王姑娘,出了什么事?”旁边人问道。
“我祖母送我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不见了。”被称作王姑娘的女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站在原地直跺脚。
“怎会不见呢?”
“我中午用膳时还佩戴的好好的,不知道怎的就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是我祖母去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今日若是丢了我如何对得起她老人家。”
“接连丢了两样东西,那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了,我们大家好好想想,今日宴会有什么可疑之处。”武长楠走到王姑娘身边,温言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珠子找回来。”
谁知王姑娘睬都不睬他,直接转身走到黎峥面前福了一礼道:“二殿下,臣女斗胆求您明断此案。”
众人才恍然,请二殿下来断此事是再合适不过了。
黎鸢走过来道:“今日之事我也有责任,邈邈对我情意深重,我弄丢了她的礼物,她定然会谅解的。但,王姑娘祖母留给她的遗物才是最可贵的,无论如何,今日我一定帮她找到。”
李毓秀上前道:“公主殿下,恕臣女直言,还是先把云姑娘弄醒问问最好。”
秦邈邈面色犯难地看向黎峥,犹疑道:“可是……”
现场之人都生活在大家族里,早已习惯了察言观色,见秦邈邈此番态度,想必她在亲王府的地位还不如这位云姑娘,看来二殿下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给云姑娘住的传言是真的了。无论云飞是怎样的人,想要动她,都得顾忌她背后的人。
堂堂秦郡主如此委曲求全,真是可怜,若日后进了王府那还连个妾都不如。
黎鸢沉吟道:“那就问一问吧,左右无凭无据,我们又不是直接定罪。二哥,你以为如何?”
黎峥放下手中的酒杯,缓慢抬起头,眸色幽深,“问一问也好。”
“那我来叫醒云妹妹。”秦邈邈道。
她走过去,此时苏云飞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邈邈轻轻推了几下她的手臂,“云妹妹快醒醒。”
武长楠嗤笑一声道:“郡主,你这样叫法,估计到明天早上也叫不醒。”
“去弄碗醒酒汤来。”黎峥道。
一名比较伶俐的宫人立马领命跑了出去,不一会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返回,秦邈邈在宫人的帮助下把汤喂到苏云飞的嘴边。
其实,苏云飞并非完全醉了,她只是喝了那些酒头有些疼,所干脆伏在桌上小憩。她对黎鸢和秦邈邈今天整出的这套幺蛾子早有防备。秦邈邈碗端到跟前,顺势就喝了下去,稍稍缓了一会儿,才挣开眼睛。
秦邈邈道:“云妹妹,我们有几句话要问你。”
“什么话?”苏云飞笑问。
“王姑娘丢了一个珠子,你有没有看见?”秦邈邈咬着嘴唇道。
武长楠道:“郡主,有哪个贼会说自己看见自己偷的东西?”
“贼?”苏云飞醉眼微醺,有些不稳地站起来,“什么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