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邈姑娘,送你一句话。”苏云飞笑了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完带着翡翠离开。
方少卿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了转,只见没走几步,从翡翠身上掉出一个信封来。他立即上前把信封捡起。
苏云飞正巧回头看见这一幕,转头问翡翠,“那是什么?”
翡翠一脸茫然道:“不、不知道啊。”
那边方少卿已经迅速将信件拆开。苏云飞看了一眼,是一张空白纸。
方少卿面色凝重地抬起头,看向翡翠,“这是哪来的?”
翡翠也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摇头道:“不知道,我出门时身上没装过这个,我不知道。”
方少卿眯起眼睛,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转而对苏云飞道:“云姑娘,这纸是用一种特殊的墨汁写在上面的,干涸之后字迹就会全部消失,宛如一张白纸。但只要经过高温,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苏云飞只觉浑身血液逆流,在方少卿看不见的后方,秦邈邈对她露出一抹微笑,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
“看来二位可能要随我们走一趟大理寺了。”方少卿将信件重新装回去,他身后的两名带刀侍卫走上前。
苏云飞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方大人。”
“请说。”
“在来找我询问案情之前,可否找过武长楠和邈邈姑娘?”
“没有。因为云姑娘是案发当事人,我第一时间要做的自然是先找姑娘了解案情。”方少卿面不改色道。
苏云飞见惯了这种道貌岸然的解释,他们只是想找软柿子捏。她心里甚至连愤怒都没有,想笑却也笑不出来。在这个时代,只有权力和拳头才是道理。
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夏延开口道:“方大人,从王府提人,须得王爷点头答应。您看是不是到前厅去,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老人目光矍铄,每个字铿锵有力。
方少卿道:“恐怕不行。今日恰好昌平国使者来访,王爷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这起刺杀案件刻不容缓,我来之前张大人特地交代,如有必要则带人回大理寺审讯,方某不敢不从。”
夏延何其老辣,自然不难看出方少卿有意为难,他以一个管家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的。沉吟片刻,道:“方大人,审案讲究证据确凿,此案疑点重重,仅凭一封莫须有的信件,恐怕无法定论。云姑娘与你走一遭,还望你莫要失了偏颇,等王爷回来,小人自会如实相告。”
他此番话意在敲打和警告,若是擅自对苏云飞用刑,黎峥自然会上门找说法。
“夏管家放心,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方某自然无意为难云姑娘。”方少卿拱手道。
苏云飞和翡翠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着上了马车,两排带刀护卫在外面将她们二人团团围住,一路进了大理寺。
车上翡翠直哭,小侍女何来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直发抖。苏云飞默默不作声看着她,等她哭够了,道:“你出门真的没带信件?”
翡翠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出门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件。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怪不得向来只会以柔克刚的秦邈邈今日会纵容侍女拦门,原来是趁机把信件塞到翡翠的身上,再和方少卿来个里应外合,正好做一出让她自投罗网的戏码。
“我相信你。”苏云飞看着翡翠的眼睛,似乎在为小姑娘灌注勇气,“到了大理寺,他们怎么问,你就据实答,别怕。王爷会来救我们的。”
翡翠抽噎着连连点头。
到了大理寺,苏云飞和翡翠被两名侍卫直接带到了公堂。方少卿则直接没露面,而是命属下拿着信件在公堂上用火烤了片刻,等字迹出来呈上公案。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官府坐在桌案后面,一拍惊堂木,老神在在问:“来者何人,为何不跪。”
苏云飞作揖道:“在下云飞,受方少卿之邀前来配合案情调查。身上无罪,为何要跪。”
“大胆,此乃公堂,任何人接受审问都要跪下!”中年男子瞪起眼睛,喝道。
苏云飞目光冷峻,“敢问大人今日审的什么案件?”
“四皇子遇刺一案。”
“既是四皇子遇刺一案,刺客何在?相关人等何在?目击证人何在?审案讲求案件相关人等都处在公堂之上,指正辩论。苦主是谁,受害人是谁,大人清楚么?莫非大人以为拍拍手中的惊堂木,凭一纸写了几个字的书信,我就会乖乖任你们牵着鼻子走?当这个冤大头么?”
“你你你放肆!”中年男子气得站起来,因动作幅度大,头顶的乌纱帽都歪了。
“看来,这位大人手上的冤假错案应该不少吧。”苏云飞若无其事道,“那要是被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的王爷知道了,不知道帽子和头颅哪个先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