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不在。”其中一名伙计挥手,他见过太多像宋元这般来求医的人,多少人一掷千金他师傅都不见。
宋元并不恼,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和一片金叶子。他将两样东西放在台柜上,道:“银票是给你的辛苦费,金叶子烦请交给骆神医,就说一位故人来访,如何?”
那伙计犹豫了一下,终是敌不过金钱的诱惑,把银票塞进怀里,然后拿起金叶子道:“在这待着,别乱走,我去去就来。”他和另一名伙计交代了一声,就转身走进了通往内院的小门。
苏云飞终于忍不住,道:“有点热,我手心全是汗。”
宋元立马松开了她的手,苏云飞顿感解脱,可下一刻手又被人抓了起来,她感觉一块柔软的帕子在自己手心慢慢擦拭。
“……”
接着,她听到宋元走开几步然后又折回到自己身边,耳边传来扇子呼呼摇动的声音,风一阵阵地往自己身上刮。
宋元低声问道:“怎样,可凉快些了?”
“……凉快。”苏云飞眼角抽了抽,无事献殷勤……这厮莫不是喜欢上自己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名伙计走了出来,对他们二人道:“家师有请,跟我来。”
宋元拉上苏云飞跟着他往内院走去,里边就是寻常人家的布局,他看见一名身着松绿常服的男子坐在一口大缸面前,伸头往里面瞧。
他上前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骆神医。”
苏云飞心想这宋元说话实在不像求人的态度,须知人的第一印象尤为重要,他这话一点都不显得尊重人。她担心一出场就被人KO,于是不得不出言挽救,对着前方行礼道:“晚辈云飞,见过骆神医。”
那骆神医只顾盯着缸里的鱼,并不搭理二人。苏云飞心中暗暗着急,宋元平时看着挺和气的,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挺在行的呀,不由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收到信号的他则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站了一会儿,那骆神医终于抬起头看向二人,道:“什么病啊?”
宋元言简意赅:“中毒,眼睛失明。”
骆神医抬抬眼皮看了苏云飞一眼,转身往厅内走,“这我可治不好,你就算有观音楼的金叶子,我也无能为力,走吧。”
宋元拉着苏云飞跟着进屋道:“骆神医真是过谦了,若是连你也治不好,那这世间便再无人能为她治好眼睛了。”
“那都不过是江湖人的抬爱,虚名罢了。”
宋元道:“骆神医怎么不把把脉就断定治不好?岂非太过敷衍。”
“她眼睛失明乃是毒伤了经脉导致,若想复原难如登天。”
“只要神医能将她眼睛治好,有什么条件在下一定办到。”
骆神医摆摆手道:“她中的毒乃是产自一种生长在沼泽中名叫“紫棠”的花,此花并非比寻常毒厉害,而是它的毒天下无人能解。下毒之人必是抓住这一点,就算得到及时救助,体内毒依然不能全清,总会留下一些顽疾。所以我治不了。”
宋元沉默。
唯一的一线希望被掐断了,苏云飞顿时如坠冰窟。她不甘,在大好的年华里失去光明,失去浏览花花世界的资格。一时间,心中悲痛升起万念,想死、想杀了秦邈邈、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忍忍、为何要去京城、想黎峥利用自己。
什么接受现在的自己,接受新的生活方式,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宋元感觉出她的不对劲,忙揽住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你的眼睛治好。”
骆神医见他们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道:“唉,我这有一个方法,其实说与不说没什么用。”
宋元忙道:“前辈请说。”
骆神医缓缓道:“当年我随家师学医,曾听他提到过着紫棠花,说是上清门上一代掌门人张道人也曾中过此毒,起先也是四处遍访名医都无济于事,后来回到上清门没过多久竟然好了。我师父好奇,曾前去请教过,但张道人并未告知。”
宋元皱眉道:“上清门张道人似乎已经仙逝了。”
骆神医点点头道:“正是,所以我才说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