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珚早在宫内等候,眼见沈浔到来,眼前一亮。阿浔今日这一身,真是美极。沈浔抬袖,对赵珚施了一礼:“陛下圣安。”赵珚亦按拜见太傅之礼,作揖道:“太傅安好。“
沈浔从袖中取出一香缨,递于赵珚,唇角轻弯:“给陛下备的,压胜钱。”
赵珚一怔,随即喜不自禁。心道阿浔真真心细。溱国风俗,新岁时长辈会给小辈备下压胜钱。压胜钱非真实钱币,而是特质铜币,印着吉祥语和吉祥纹案。沈浔定是念及往年赵祐都会收到她姑母备的压胜钱,于是特意也备了一枚,免得幼帝伤怀。
赵珚小心接过,用掌心爱惜地轻轻抚过香缨,对着沈浔展眉一笑,道:“多谢太傅。”
沈浔微笑:“打开看看。”
“嗯!”赵珚捧着香缨,像是捧着世间珍宝,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上面的细线,取出里面的铜币,只见正面印着“海晏河清”四个字,而背面印着蛟龙纹案。
赵珚的心跳似漏了一拍,她的阿浔,一直都未忘记她曾说过的心中所愿—— “江山一统,海晏河清”。如今,她竟将这一愿印在了铜币,赠予幼帝,寄托这新岁愿景。赵珚心绪激动,一时竟有些哽咽。
阿浔待她,真好。
“太傅……”赵珚抬头,努力抑住快要溢出的泪水,“朕亦有一物赠予太傅。”赵珚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玉石物件,递于沈浔。沈浔接过,只见是一枚羊脂玉制成的印章。她纤纤玉指在章面划过,上面用隶书端正刻着“意气阳,宜宫堂。长相思,毋相忘。”
见沈浔凝神看着,赵珚在一旁轻道:“这几个字是朕亲手刻的……”沈浔专注瞧着印章,并未答言。赵珚微微有些心虚,这“长相思,毋相忘”是她思虑再三才刻上的,为了不显突兀,她还特地在前面加了句溱国贺年常见的吉祥语“意气阳,宜宫堂。”见沈浔沉默,赵珚手指搅了搅自己的衣袖,嗫嚅道:“朕见前朝铜镜,印有‘长相思,毋相忘’,觉得和‘长乐未央’相得益彰……便刻来作新岁贺语赠予太傅……”
正当赵珚还在忧心自己的小心思是不是被沈浔察觉到,内心砰砰跳之时,沈浔抬眸,目光如溪水般清澈,面庞如玉石般光洁:“谢陛下馈赠,这玉章,臣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