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淑贵妃的院子,依然是走在皇宫之中。
看着错落有致的辉煌宫殿,夏承言突然有些厌倦了,不过又是大家客套寒暄、假意奉承一波,再讨得些封赏。不过他可没有露出些许的不耐烦,否则不知道哪个太监宫女跑去自家主子旁边嚼嚼舌头,自己又要无故多些麻烦。
孙公公已经交代过了,接下来还有两位贵妃要见。一位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宜贵妃,另外一位则是刚成年的五皇子生母柳贵妃。看来这个大夏国的重男轻女更甚前世的封建王朝,所有成年皇子的母亲都被册封了妃子。
接下来的两次请安奉茶倒要轻松的多。
宜贵妃那里好说话,一来是因为四皇子虽落得个胸无大志的名头,但平日里为人既不嚣张跋扈,也不骄奢淫逸,倒也和善。二来三皇子虽也争权,但他是个武痴,对于攻心计谋不太擅长,且昨日秋闱之争本来也与他关系不大,所以无从记恨。被老四抢了去,总比被作为竞争对手的大哥、二哥抢去要好。
柳贵妃那里就更好说话了,五皇子本就年纪更小,才刚刚在户部任职,并未卷入权力之争。况且平日里的夏承言似乎与这位五弟夏承文关系不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刁难。
三位贵妃娘娘那里走了一圈,虽中途有些波折,但总体还算顺利。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关,该去拜见夏国的皇帝,自己的父亲了。太后和皇后那里节约了不少时间,距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倒不用急,可天下也万万没有让皇帝等人的道理,于是夏承言夫妇还是早早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哟……四殿下您来了。”
皇帝身边的首领大太监严公公见夏承言出现在宫殿门口,接连几个小碎步,靠了上来。自古以来皇上身边的奴才都要高人一等,虽然大夏也有宦官不能议政的规定,但光是能打探到圣上心情好坏这一项,就足够文武百官把这位大太监供着了。
“严公公,父皇呢?”
夫妻俩微微颔首,表示尊敬。
“听说今儿个早朝上有些重要的政事儿,所以陛下大早就起来忙乎,刚刚才又睡下。现在距离午膳还有点儿时间,就让陛下歇会儿,四殿下您看……要不您在院儿里随意逛逛?”
严公公恭敬的一致弯着腰说话,口气也极其和善,但他伸出来指向后花园的手却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那是自然,父皇为了国事操劳,当然身体最重要了。”
夏承言说完便轻轻抬起右臂,霄筱立刻微笑着挽了上来,一行人跟着严公公往陛下的后花园慢慢的逛了过去。
“殿下今儿个怎么这么快,陛下想着您去太后那里奉了茶,至少还有皇后娘娘和三位贵妃,倒是没料想您这么早就到了含庆宫。”
严公公一边带着路在花园里穿行赏景,一边小声的问。
夏承言心里奇怪,这些琐事儿的细节怎么会劳烦到这位首领大太监来关心,身在皇帝身边不应该是好奇心越轻越好吗?但他还是笑笑,诚实答道:
“刚好皇后娘娘也在给太后请安,我便一起请了安,奉了茶……”
“在淑贵妃娘娘和二殿下那里也没耽误功夫吗?”
严公公没有回头,就像聊家常似的随意问道,却惹得夏承言一阵心惊。二皇子早就有自己单独的寝宫,但回去看自己母亲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只不过今天……感情这位严公公带自己逛院子都是烟雾弹,这些话倒像是皇上安排来敲打自己的。
“不敢,只是拜见淑贵妃娘娘的时候正巧碰见二哥,聊了聊家常而已,并未耽误时间。”
夏承言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一分,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皇宫大内隔墙有耳,甚至他都怀疑暗处有眼了,怎么感觉像是装了摄像头似的?按理说淑贵妃娘娘院儿里的奴才都该是心腹才是,怎会来找皇帝告密?
“殿下,不碍事的,陛下宽宏大量,能理解您的。”
一直在带路的严公公终于回过身来,仍是一脸诚敬的微笑着: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巧合,比如皇后娘娘刚好去给太后请安,比如二皇子刚好去看望淑贵妃,又比如殿下您刚娶了妻就性情大变开始给自己谋功名了……”
这话说的十分直白,言语里分明透露着陛下对这些事儿的怀疑或者不满。皇子间结党营私是大忌,后宫女子议政更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夏承言和霄筱反应极快,虽不情愿但却立刻跪了下去,吓得身后跟着的一众奴才也一起跟着跪了下去。
“严公公,皇后娘娘和二哥的事情,承言的确事先不知,而秋闱之事也只是刚好让我想到一个秒法儿,和我夫人没关系的。”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严公公似乎也下了一大跳,赶忙一步跨到面前,双手扶起了夏承言和霄筱,反倒是自己跪在了地上:
“老奴就是随便和殿下聊聊家常,咱们尊卑有别,可是折煞老奴了,是老奴说错了话吓着殿下了,望您原谅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