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周末,爱丽丝来参加瓦伦家的舞会。
她端着红酒杯坐在休息区,百无聊赖地看着玛格丽特和一位年轻绅士跳舞。
看起来由于瓦伦家的巨额财富,玛格丽特并没有被前一段时间的丑闻过多影响,她的追求者还是不少的。
毕竟多数人所谓的尊严和礼教,是抵不过五十几万镑的遗产的。
更何况玛格丽特最近赚得盆满钵满,即使以后不靠着瓦伦先生,她也能成为女富翁。
相比于玛格丽特这样不太懂拒绝的甜甜女孩儿,爱丽丝就清净多了。
她一个人躲在休息区,藏起了社交卡片,一副莫挨老子的冷漠样子。
“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闷?”玛格丽特跳了几只舞,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水,闪着柔和的光。
爱丽丝拍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过来。
“最近气氛有些古怪。”
这时候一个长相俊美又不乏野性的男士走过来,插了一声,“恐怕您说的是工会的人吧?”
爱丽丝曾和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卡罗制衣厂的棉布,有一部分是从这位先生的纺织厂购置的。
“弗格斯先生,原来您也在这里。”
弗格斯不算是非常富裕的纺织大亨,他的工厂规模中等。
不过作为就近的棉布产地,乔纳纺织厂的棉布除去了运费,价格会比北方运送过来的布料便宜一些。
玛格丽特傻乎乎的问道:“工会?那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玛格丽特认识不少工人,不过他们都是码头工,和纺织厂工人不搭边。
弗格斯先生想起之前工人们在免费学校频频聚会,脸色不由变得阴沉。
“实际上,我有些后悔雇佣男性工人了。”
纺织厂里成的人都是妇女和儿童,这些人社会地位低下,根本不会反抗。
反而是薪水更高的男性工人,因为是养家的主力,他们对于自己的薪水和工时日渐不满。
卡罗制衣厂是个例外,但这不代表织布工们也如此轻松。
他们每天需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且只有周六下午,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一般而言,男性工人体力更好,工作量也大,薪水在到十二先令之间,而女工们只有四到六先令。
童工就更加可怜了,他们的周薪只有两先令。
工厂主们不断压低薪水,迫使男性劳工们没办法单独养家,这样他的妻子和儿女们就不得不外出工作,让整个家庭受到更多的剥削。
爱丽丝想到这些,看向弗格斯先生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工人们之所以想罢工,恐怕卡罗制衣厂的待遇,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弗格斯先生不会想要揍我一顿吧?爱丽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等他走了,爱丽丝才对玛格丽特说道:“工人罢工是迟早的事,这是阶级矛盾。”
玛格丽特歪着头,眼神天真的像是一头幼兽,“其实提高一下薪水就可以了吧?”
“呵,你想的太简单了。玛格丽特,你知道一磅棉纱的价格吗?”
玛格丽特摇了摇头。
爱丽丝的眼睛里透出成年人的精明,“一磅棉纱售价只有十一便士又一法新,但是一磅棉花的成本就有便士,更何况纺纱是有损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