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摇头:“我也曾写信去问,可大人只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们不必担心。还说,唯有未知的东西才最能磨练人呢……”
“这个赤涵叔叔,卖关子的把戏和遥曲叔叔一模一样!”
一不留神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江心渝暗叫不好,这俩人一个是赤涵的亲信,一个是遥曲的儿子,这话让他们听去了,合适吗……她悄悄瞟了瞟他们二人,见身旁的桂儿倒是神色如常,笑得温柔,只是床上的遥歌,嘴角分明带着坏笑!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看的真真儿的!
可恶……别人不清楚,江心渝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遥歌看着总是一副要出家似的超然模样,其实心里坏着呢,跟他老爹遥歌一样坏,最爱捉弄她。从前她跟着这两父子练习法术,可没少吃亏。只是不知道,遥歌干嘛总在她面前这么“生动”,真是想不明白。
江心渝错开眼故意不去看他,心想,反正现在也不是住隐月山的那时候了,外面世界这么大,天高皇帝远的,能怎么着?
即便如此想着,江心渝还是一下子变老实许多,而遥歌本身也不爱说话,这屋子顿时就静了下来。直到桂儿适时打破了这阵尴尬:“看来也没别的办法,明天见了人再看吧。”
桂儿提着裙摆盈盈站起来,莲步走到遥歌床前,微福身子道:“该是奴婢给您搭脉的日子了,请伸出手来。”
遥歌并未看她,只是把手伸了过去,低低说了声:“多谢。”
江心渝见了也凑上前去,撇着嘴轻轻拍了拍桂儿的肩头,嗔道:“姐姐!都同你说了几次了,别这么客气。往后一路上时间还长着,总是奴婢来奴婢去的这么客气,多累的慌啊!”
桂儿听了微微一笑并不接话,从袖中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丝绢,展平了盖到遥歌腕上,才把手搭上他的脉。
见没人说话,遥歌转过头来淡淡看了桂儿一眼,也跟了一句:“她说的是,不用如此客气。”
桂儿不经意地愣了一下,抬头望向那人,却见他已看向别处了。
她笑着点头应道:“好。”
江心渝笑嘻嘻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他身体可是好了?”
遥歌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这对着人家,又是拍肩膀又是拉小手的,人家还能专心把脉吗?”
江心渝“嘁”了一声,虽是不服气,却也听话安静了下来。只是这时候桂儿已经撤了手,微笑道:“无妨,心渝活泼可人,讨喜得很。”
“你看吧!”江心渝一听这话又得意起来。
桂儿继续道:“公子一向体健,已然无恙了。如今只需注意饮食和休息,观察两天就可以了。”
遥歌看向她,问:“不用喝药了吧?”
桂儿点头笑道:“不必了。当然如果觉得体虚,吃点补药也可。”
遥歌闻言微微皱起眉,却听江心渝在一旁坏笑起哄:“吃!得吃!之前伤得那么厉害,必须得好好地大补特补!”
遥歌抬头瞪了她一眼,江心渝全当没看见。倒是这一幕落在桂儿眼中,她心下了然,便接着道:“汤药苦口难咽,不如炼成药丸,倒也方便。”
江心渝好奇问:“药丸?要怎么炼?”
桂儿狡黠冲她眨眨眼,道:“这是秘密,只是有些麻烦,我得好生准备一下。”
江心渝皱眉:“啊?这么麻烦啊?就为了做个补品?”
遥歌在一旁没好气道:“这不是你要求的吗?本来我也没什么事儿了,是你非要折腾别人。”
桂儿静笑不语。
“嗯……”江心渝犹豫了一阵,“那算了吧,别给他忙活了,倒惹得姐姐劳累。”
桂儿看向她,假装不在意:“哦?真的不用了吗?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今天弄一个通宵,想来就够公子吃的了。”
江心渝一听连连摆手:“别别别,别麻烦了。这两天他喝的药,全是姐姐张罗的,怎么好这么麻烦你啊……那什么,咱们俩的行李都归我包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也好出点力!”
说完她几步就出了门,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遥歌的嘴角隐约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直到桂儿抬头看来,才悄悄敛去。他用一贯平静清澈的眸子看向桂儿,轻点了下头,道:“多谢了。”
桂儿也笑着回:“心渝性子天真纯善,如水晶般剔透无暇,真是可爱。”
遥歌再次勾起唇角,却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