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定海县令赵若海急匆匆的赶到府衙。
由于时间太过匆忙,赵县令甚至没有时间洁面熏香,一路紧赶生怕让钦使久等。
这于他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自然容不得任何差池。
赵县令抵达,自有衙门公人前去通禀。
汪太监在园子里闲的都快发霉了,正靠在亭子里听曲,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喜。
“快,快扶咱家起来。”
马知府赶忙上前搀扶,谄媚道:“让钦使久等了,下官安排不周,罪过罪过。”
汪太监竖起兰花指笑道:“咱家哪里有那么娇贵。只是期望着早些宣了圣旨,办好差事。”
稍顿了顿,汪太监咦了一声:“咱家要在哪里宣旨?”
“下官已在二堂排好香案,静候钦使驾临。”
“如此,便去二堂吧。”
却说二人一前一后在左右簇拥下来到二堂。马知府见赵县令和徐言都已到了,便冲汪太监拱手道:“启禀钦使,赵县令与徐童生皆已到了。”
汪太监扫了一眼,见到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心道该是赵县令了。
至于徐言嘛,肯定就是不远处那个身材有些瘦削的少年郎。
他点了点头,随即从近侍手中接过一个长条形的木盒,轻轻启开盖子。
盒子中有两卷圣旨,汪太监先是将其中一卷取了出来。
马知府与赵知县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冲着汪太监的方向叩首。徐言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准备接旨。
传旨是太监的绝学,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声音很适合抑扬顿挫。
汪太监自然也掌握了这项技艺,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用极为尖细的声音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宠绥国爵,式嘉阀阅之劳宁波知府马善远,忠君体国,为官三载疏浚水道,舟楫得以畅通,商旅便于往来重教兴文,建书院,置学田,士子竞进,民风向善兹特擢为南京礼部右侍郎。
敕命
嘉靖二十六年九月初二日之宝
念罢之后,汪太监又从木盒中取出另一卷敕命,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朝廷待士之恩,莫重于褒锡。定海县令赵若海老成持重,扶贫济困,百姓乐业为政清廉,持法公允兹特擢为宁波知府。
敕命
嘉靖二十六年九月初二日之宝
两道圣旨不过是短短百余字,但汪太监却是倾注了极大的情感,充分表达出了天子的威严。
念罢之后,汪太监咽了口吐沫,回味了良久。
待他回味够了,扫了一眼跪着的马、赵二人,沉声道:“二位大人领旨吧。”
马知府和赵县令心中已是激动不已,此刻拼命压制喜意,高呼吾皇圣明,之后起身领旨。
见徐言还在跪着,汪太监笑道:“徐小郎君也起身吧。”
徐言愣了一愣,这就完了?
就这?
马知府、赵县令都加官进爵了,他呢?
其实从汪县令开始宣旨徐言就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