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妇回来啦!”唐家老爷爷手推动一下舒儿爷爷的胳膊说。
舒儿爷爷洗着手里的牌,不是唐家老爷爷动了一下他,他都没有发现媳妇回来了。舒儿爷爷牌瘾大,也因为白芷说普通话他没有听清楚。这一到镇上全是一口重庆话,虽然和普通话类似,但也要认真听才能听得清楚话。还好白芷在李军身边多年,这重庆话她完全听得懂。
舒儿爷爷驼着背回过头说:“隔着马路在对面第三栋小楼你周姨家玩。”
她急忙的跑过小马路来到周姨家。
周姨可是这镇上出了名的厉害妈妈,她的两个女儿都是小学老师。小镇上这一父辈人都追求一份铁饭碗,有个稳定的收入,有假期可以玩。镇上只要谁家孩子读书出来吃上国家饭碗,那可比当老板赚大钱都有出息。所以周姨在整个镇上名声好着,每次提起两个教书的女儿她都沾沾自喜。周姨家算是镇上比较有钱的,小楼也装修得有点样子。她们家也是楼上住人,楼下开网吧。周末她家楼下都坐满高中生,中学生,甚至有大点的小学生也开始在网吧玩。
白芷踏进了周姨家的网吧,走到最里面的楼梯处喊着:“周姨,周姨在家吗?”
她周姨好奇这个陌生喊声是哪位?她走到楼梯拐角处,要探出一半身子出来才看到白芷,惊讶说:“哟,舒儿妈妈来啦,快上来玩,你妈妈和舒儿都在我这。”
“不了,周姨我还有事,改天在来,麻烦你叫一下我妈妈让她下来。”
“好嘞!张姐你媳妇来喊你了!”周姨大声叫着舒儿奶奶。
在周姨的喊声中,她奶奶抱着舒儿慢慢下了楼梯,舒儿双手拿着棒棒糖舔个不停。
舒儿见了她妈妈,开心伸出双手,直扑到她妈妈大腿紧紧抱住。她舔着糖说:“妈妈,我告诉你,晚上我想你都想得睡不着了。”
舒儿奶奶说:“这孩子,昨天晚上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很晚了才睡着。夜里又醒了几次,在床上来回爬了,说找要妈妈,看着可怜。”
白芷俩手抱起舒儿,一边脸去贴近她的小脸蛋,舒儿吃棒棒糖吃得整个小脸蛋都是粘糊糊的。白芷带了舒儿这么多年她几乎没让孩子吃过糖。
她问了舒儿奶奶。
“妈妈,舒儿嘴里的糖哪来的?”
“在对面小卖部买的,上午在楼下玩,她眼睛直盯着对面小孩都在买,看她想吃那个样子,我也去买了给她吃个够。”
“吃个够,妈妈你买了多少?”
“不多,就半斤。”舒儿奶奶答着。
白芷瞧着舒儿棉袄口袋鼓起,摸了摸口袋,棒棒糖还剩一手抓得到一把,看来已经吃了不少。白芷看了一眼舒儿看了一眼孩子奶奶。她不生气,她明白老年人带孩子的方式和年轻人不一样,她让舒儿把包里的糖留到后面吃。
街上突然冒出一头到处乱跑的猪。
“妈妈,你看那头大肥猪!”舒儿指着街上有个中年男人,拿一根竹竿吼着大肥猪,她哈哈大笑起来。这猪还在这街上调皮起来,左右摇晃起来,那对大耳朵像一把扇子。鼻子翘得高高的,猪嘴巴张得大大的,叫着难听的声音,尾巴短短的,跑起来一摆一摆的。中年男人跟着猪左右晃,街的两边多了不少人看猪的热闹。
“这是快过年了,乡里人家自己养的猪赶到街上杀猪场,把它杀了卖个好价钱。看那边,你周姨家过去一点就是杀猪的地方,石台上搁了刚刚抬出来杀的猪。”她拉着抱舒儿的白芷说我们也去看看,她们挤进人群中,人群让了让她们。
挨着白芷身旁,和她一样年龄年轻男人,也是来买猪肉的,他和舒儿奶奶打着招呼说:“张姨这是你媳妇和孙女吗?”
年轻男人也是他们镇上的,大家都叫他小名龙儿。他和李军弟弟是同学,读书那会儿和他弟弟是玩得最好。龙儿他妈妈前些年逢场就在李军家楼下摆摊,后来媳妇有了孩子,再后来带孙女就没有出摊,他们也是有个女儿和舒儿一年的。
“哟,龙儿今天也回来啦!这离家近就是好,从重庆开车回来的?
“是的,张姨。李哥哥也回来了吗?”
你李哥哥没有回来在忙着,这不快过年了我想孙女了,媳妇就带着回来。”舒儿奶奶回答。
“不是和你一起,还真不知道她是你媳妇。”
“是这样的,在外面回来少不认识很正常。”
这时猪贩子吆喝着看好要买的肉就要快,晚一步这头猪就抢光了。每一腿都要预先约好,十二月的时候很多人家都是一腿俩腿的买,还有的人家直接要了整只猪。一腿几十斤的猪肉要七八百,瘦的那部分直接在街上让加工罐香肠。肥点的肉挑一边放篓子里背回家。把肉切条,加入白酒、盐抓匀,腌制两三天,中间翻个面,用绳子串起来。放到通风地方晾,晾几天在用火烟熏就是腊肉。
清晨的雾也还没有散去,通向礼安镇的每条小街。镇上人陆续出来买猪肉的,有几个男人也喜欢围到在罐香肠的女人群中。罐香肠的女人最小的有二十五岁左右,年龄大点有四十多岁,大多是三十多岁的。一个中年男人厚着脸皮跟罐香肠的女人们说玩笑。说这一条一条香肠都藏着你们这些女人的味道,那吃在嘴里可带劲,人群中笑声不断。
前天四十多岁男人老杨跟一妇人家秋菊好上。女的老公常年在外打工,她在家带儿子,这秋菊三十岁出头长得丰满,又喜欢穿艳丽颜色,在镇上走来走去。那腰倒是挺细的,但胸大屁股也大,因为脸上肉多皮肤胶原蛋白满满的。街上有那么几个和她打过麻将的男人,对她都有想法。这秋菊在家里又没有赚钱能力,在家待久了人也懒起来。她喜欢和男人凑一桌麻将打,她早就和那几个男人眉来眼去。这思想也往歪的想要睡男人也要钱,一定选个最大方的,就投进了银行上班的那个老杨怀抱。
秋菊在镇上男人眼里看来,全身上下都透着诱惑。她的眼神她的穿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让男人们觉得手掐一把水就出来。这一点上,是个过来人,看她爱搭男人那样子什么都明白,街上的女人都会偷偷的聊她有多不要脸。聊人家不要脸的那些女人,不也有些女人也是一样做的不要脸的事。
这银行老杨和秋菊发生过关系以后,俩人在街上不敢站得近。老杨怕她老婆发现,也怕丢了这么有面子的工作。但他们俩那神情完全和平常开玩笑是两样的,极其明显。秋菊跟人炫耀着手里的手机,说她老公买的刚出来苹果XS手机,就马上给她寄回来。这谁都看出来那手机不是她老公买的,是老杨买的。
这时候,认识舒儿奶奶的人叫起来:“张洪琼,你媳妇都回来了,也没有见你买一腿。”
舒儿奶奶说:“好的在后头,着什么急。”其实舒儿奶奶发愁地看着这一腿一腿猪肉,她今年一腿也没有买,因为实在没有钱。白芷拉了拉舒儿奶奶袖口说该回去了。
走到麻将馆门口舒儿奶奶叫着:“老头子我们回来了。”舒儿爷爷头勾着看牌,也没有回她。她奶奶早就习惯了她爷爷一上桌牌瘾大的很。
上了二楼,白芷把行礼搬了出来,说一会儿带着舒儿走。她奶奶说走哪里?上什么班让她不要在外面给骗了,女人就该在家带孩子。其实她是怕媳妇跑了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