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不知道顾月沉又在想些什么,之前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休息一会儿,刚躺在床上,垫子都还没捂热呢,缚刚就来告诉他让他去顾月沉书房。
沐晚气鼓鼓地穿上鞋袜,一脸不情愿地挪向顾月沉的书房,推开门,看见顾月沉正坐在椅子上,淡定看书。
沐晚一看更气了,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这人在这里看书,自己推门进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沐晚快步走到顾月沉书桌前,一把抄起顾月沉手里的书,一条腿压在顾月沉桌子上,恶劣的说,“你要是叫爷来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
顾月沉只是挑挑眉,轻描淡写的一句,“自然有事,”然后拿下了沐晚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站起,双手撑在桌子上,脸向沐晚的脸靠近,直至二人鼻尖相抵,“你刚才,叫谁爷?”
沐晚没想到顾月沉会突然靠近,脸腾一下就红了,“当然…当然是我啊!”沐晚努努嘴,“难不成是你啊!”
“我当然不愿意沐晚叫我爷了,”顾月沉嘴角一弯,“我倒是很愿意你叫我哥哥。”
沐晚猛地推开顾月沉,赶紧从顾月沉桌子上收腿,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弹开好远,“都说了我只是不记得我具体几岁了而已,不一定比你小。”
这一下可不轻,饶是顾月沉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被推得退了几步,“下手真狠啊,你这是要谋杀主人啊,”他佯装揉揉胸口,“我也说了,这和年龄没关系,我就是很想听你这么叫我。”
沐晚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外面要是知道堂堂安定军主帅私下是这个德行,啧啧…”
顾月沉摊摊手,“我不在意外界是怎么看我的,我只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自问心无愧就好。”
沐晚暗自腹诽道,是,脸皮厚当然问心无愧了。
沐晚轻咳两声,扭过头去,“所以呢,叫我来就是来扯这些无聊的的事吗?”
“原来你觉得这很无聊吗。”
沐晚回过头,“什么?”刚才那句话,顾月沉说得太低了,他没听清。
“没什么,”顾月沉重新坐回椅子上,两手交叉,又回到了他人前的状态,“叫你来,是有事想要问你,你觉得…秦愈如何?”
沐晚皱皱眉,“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啊,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吗?他和他父亲不一样,而且他久居他乡,也没什么根基,你犯不着对付他吧,而且,也没有所谓王弟旧部的动静啊。”
“不一样吗,我可觉得他和他父亲不一样太多了。”顾月沉摇头冷笑道。
“那不挺好吗,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儿子又不一定会活成父亲那样,他们是两个人。”
顾月沉默默地看了沐晚一眼,“他们终究是父子。若是秦愈知道他父亲的死有我们的份,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但王弟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而且,真正要他死的人,是老国王,不是吗?”
“你没懂我的意思,沐晚,我们是参与者,对秦愈来讲意味着帮凶。”
“他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只是你没有见过他的另一面罢了,他进宫后,你,不要和他来往了。”
沐晚对顾月沉的话感到不满,“现在就连交友你也要管了吗,顾帅,嗯?”沐晚将“顾帅”二字咬得极重。
沐晚珍惜身边每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他不想用恶意去揣测自己的朋友,他已将秦愈划入了友人的范围。
顾月沉叹口气,他不想再像个怨妇一样和沐晚再说下去了,若是让缚刚来作证,证明秦愈当时都说了些什么,沐晚恐怕也很难相信,毕竟,秦愈的那些话实在是挑不出什么错漏,只是秦愈的眼神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你愿意相信你看到的,我也愿意相信我看到的。”
*
终于到了秦愈进宫的日子,由顾月沉和一些成员护送进宫。
“咦,怎么有两辆马车?”缚刚一脸疑惑,“一个就够了吧。”
“顾帅前几日偶感风寒,不易受凉风,这次就不骑马了。”宋奕淡淡地说。
“唉,也不知怎么了,病的好突然,”苏纨兮叹口气,“但是进宫这事又耽搁不得,就只好这样了,跟在世子殿下的马车后面,还不算失礼。”
“那护送任务怎么分配?”沐晚从后面走出来。
“我去顾帅前面。”宋奕回答。
“那我就…”沐晚刚要回答,就被轿子里的熟悉声音打断了,“沐晚进来和我同乘,他毕竟是我的近侍,世子殿下没有意见吧?”说完还轻咳了两声,是顾月沉。
“自然没有了,月将军身体为重。”秦愈在轿中轻笑两声。
“我…”沐晚正欲开口说话。
苏纨兮拉着沐晚走向顾月沉的轿子,“顾帅有病在身,就麻烦你照顾啦。”说着回头看向缚刚笑道,“缚刚你去世子殿下前方护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