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愣了一下乖乖闭嘴,是个傻子都能感到颜礼对她的不悦。只是她好像没有招惹过这位二哥吧?
接下来颜鸢很识时务地钻到了没有颜礼的马车里,偷偷问松子,“颜礼那厮一直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
松子道:“其实小的与二公子也没有正面接触过,他及冠后又不常在颜家,为人如何……还真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就是没教养,我又没惹过他,他干嘛给我一张臭脸?”
颜鸢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大致明白原因。她出身本是低贱,生母是妓女,要不是三房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继承人,她本来还是“长在山间的野小子”。汴京这种地方,身份地位高于一切,颜鸢刚来颜家的时候,被多少人冷嘲热讽过。只有颜家大房兄妹不太在乎她的出身。颜京冯夫妻坐在高位,为了保持自身的形象,也很少拿这个发难。其他人……就连丫鬟小厮都背后偷偷耻笑过她。
颜鸢撩起马车帘子看着汴京繁华的长街,不懈地想:这破汴京不容纳我,我还不稀罕你们呢,我还想回我的玄贞观去呢。
一想到玄贞观,颜鸢又有些失落。往年这个时候,师父师娘都会带着她和大师兄一起去镇上玩,买鞭炮吃糖葫芦。玄贞观的游门弟子多,初一上街的时候时常能遇到熟人,师父师娘就放任他们去玩,一玩就是一下午。
颜鸢想着,微微笑了笑。
“公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对了,松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要去干嘛的?”
松子沉思了一下,“这车队……应该是往谢家去的。”
“谢家?”
“公子知道如今大梁汴京最有权有势的几个家族吧?”
“知道,颜家,还有……”颜鸢眨眨眼,“还有哪几家?”
松子一脸无语,“还有林谢盛王夏那几家,不过能和颜家比的也就林谢两家,今日的迎客宴,也只有林谢两家和颜家冲突了。”
“哦。所以,我们现在是代表颜家去谢家送新年礼?”
松子给她一个“聪明”的眼神,“八九不离十了。公子这次去代表的是颜家的脸面,待会有什么不懂的规矩,就学着二公子的样子做,切莫丢了脸面,回来后让家主怪罪。”
颜鸢应了一声。
要说这谢家,颜鸢也不是完全不熟悉。在白龙观求学认识的一帮公子哥里,就有个谢家的小孩——谢三,是谢家的嫡次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算命先生说得取个贱名,以免被天上的神仙发现提早带走了,而谢家老爷又不想自己儿子名字太难听,就随手取了他在家中的排行给他取了个名字。
这谢三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偏偏这天早上又被困在亲爹身边迎客,呵欠连天,看到火红流苏的马车里下来的颜鸢时,他眼睛一亮,开心地低呼道:“渊哥儿!”
谢老爷白了他一眼,转身和颜礼相互问了好。虽说颜老爷子辈分更高,但颜礼年纪轻轻坐上京军处统领高位,又是颜家家主的嫡亲儿子,走在外面,就算是林谢这些大家族的家主也要敬他几分的。
颜鸢也跟着装模作样地拜过,抬头时偷偷对谢三挤挤眼睛。
“劳烦颜统领大早上地跑来我谢家一趟了。”谢老爷子如此说着,对着颜家一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好像想继续在门口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