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犹豫地跪下,想哀求弗雷德不要这样对她的父亲,所有的惩罚所有的责难她一个人承担就好,她的父母什么也没有做错。
当她跪下后,身边的景象再一次地发生改变,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身上,她低头一看,是个石头,再然后,是数不尽的杂物铺天盖地地砸到了她的身上。
萨菲抬起眼睛,看到无数的平民围绕着她,手中都拿着杂物,见她抬起了头,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魔族,滚出去,从我们国家滚出去!”
“滚出去!”
“对,快滚出去!”
咒骂声越来越高,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伴随着的是身体上的疼痛,萨菲跪在那里摇摇欲坠。
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却听有人道:“教养出来这样的女儿,想必宰相也是魔族的走狗,不能放过他!”
这样毫无逻辑性的发言居然一呼百应,萨菲惊恐地抬起头尖叫:“不——”
然后她的哀鸣终究是被群情激奋的平民们给淹没,他们根本不在乎事实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萨菲自沉沉的噩梦中惊醒,背后已是冷汗一片,她没有惊动女仆,而是自己坐起身,抚着胸口喘着粗气。
弗雷德连连逼迫,终于把她逼过了线。
她看着窗外根本还没有亮起来的天色,无声的流泪。
梦里的一切都是她内心的照影,可是谁敢保证这一切都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她所能做的,就是斩断发生这些事的可能性。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不能再拖下去了,等她帮助殿下把废弃大道的事情解决,她就找借口终止婚约,远离王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这样,就不会再牵连到父母了。
这样,就不用再担心会被殿下厌弃了。
这样,她的良心,大概才能稍微安定一些吧。
萨菲一夜枯坐到天明,当她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响起后,滑进了被窝,装作睡着的样子,等女仆敲响了门时,她假装一副刚醒的模样,坐起来:“进来。”
女仆进来侍奉她洗漱与穿衣。
“大小姐脸色似乎不太好?”有一位女仆随口问道,“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呢?”
“没有,”萨菲淡淡地道,“父亲母亲可起了?”
她忍不住地问起父母,梦魇给她的恐惧太深,她想要确定父母现在还平平安安地在她身边。
“应该吧,老爷和夫人都是这个点起床的。”女仆并不敢确定,“我去给您问问其他人?”
“不用了,”萨菲摇头,“准备笔墨,我要给弗雷德殿下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