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为夫深知自己时日无多,这病每每发作时皆不能自已,深怕伤到你与宝儿,遂不得已将你二人赶出府去,望你能够谅解。我知你的性情,无论生死遇事定要与我一起,可我更希望你开心的活着,家中银两我都存在了钱庄,老板乃是我的一名至交,唯你可取!我更希望我走以后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休书已出,杨家的一干众人都与你无甚关系,切勿为他们所累,想我这一世解为人所用,仅仅娶你是我唯一开心唯一遵从本心之事。我在咱们相识之地买了一块地,置办了一个园子,留给你与宝儿,地契在信件后面,望珍重!勿念!”
一纸书信读下来,李燕已然成了一个泪人:“我并无这般坚强,也无甚所求,只愿你能归来···”
杨云中的母亲听罢软成一滩,杨云中短短数字的遗书中竟未留给自己只言片语,到头来还深怕杨家亏待了他的妻儿,甚至不惜将宝儿改姓为李,他到底有多不喜欢这个家,她今日才真正看清楚。
陈大人见案件终究审个所以然出来,松了一口气:“退堂,家人请节哀,尸身认领回去罢!”
众人纷纷退去,堂上只剩燕语默等人。该说的总要说清楚,燕语默缓缓开口道:“燕姐,杨云中身上还有未解之毒,所触及之处皆会传染,无奈只能火化,希望你能够理解,而且最好是尽快!”
李燕惊讶的看着燕语默,心疼的望着堂外的那片白布:“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一切就听你的吧。”
燕语默看向一旁的妇人,她倒是安静的出奇,起身拍了下身上的灰尘,看了眼杨云中的尸身便离开了。
“想必是看开了吧,之竹,咱们不如就在城外的树林中将尸体火化了吧!”
燕语默这才注意到,全程的张舒都十分安静,现在更是沉默的可怕,从未见过他这样戒备的模样,就好似被人戳中了心中的痛楚。她不知所以地拉了拉张舒的袖子,张舒并未理她只是自顾自地离开了。
“诶,你好好地发什么脾气,咱们···”沈凌忙去拉张舒。
张舒回身便是一掌,看似是打的是沈凌,却是冲着北莫尘去的,燕语默站在北莫尘身旁,抬手截下了这一掌。她看着眼睛略红的张舒,他站在她的面前不过几步之遥,周身却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杀意。
又一掌凌风而来,直劈堂前,牌匾啪得断作两截,人却转眼不见了踪影。
沈凌摸了摸胸口:“靠!姓张的搞什么鬼,吃了枪药了!还好老子跑得快。”
燕语默此时心中生出些酸楚,朝夕相伴了几年,自认知他懂他,可如今她也不知为何不愿追上前去,这种陌生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北莫尘看着地上断开的牌匾,若有所思,以他的功力未必敌不过张舒,不过仍希望他们不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这样的人收为己用最好不过,但已然成了情敌,便不大可能会是朋友了。
“小燕姑娘,我去向陈大人借两个人手帮衬下吧!你不如先带他们回客栈,再到林中与我们汇合,如何?”
燕语默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对了,小北兄,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陈大人信服于你的。”
北莫尘摆了摆手:“我哪有那么厉害,我那袋子里装着一枚金元宝,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燕语默恢复了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着:“随便一出就是一枚金元宝,小北兄家里定是富可敌国吧!”
沈凌心里冷笑着,可不是,整个南都都他家的,你说有没有钱!
沈凌见燕语默带着李燕正要离开,急忙跟在他们身后:“等等老子,老子给你们抱抱孩子还是可以的,看你们累得慌!”
燕语默好笑地望着他,他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和小北在一起,莫不是怕他?这天下还会有他怕的人。
燕姐本来想与他们一同前往,但燕语默担心她经受不住,便劝她留了下来。毕竟还有斩头一说,如果被燕姐知晓也不太好,这不是又在人家伤口上添上一道。
入夜,林中飘出点点火星,阵阵火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彤红。以前一直以为斩头就如同电影里刻画的那样简单,如今亲眼所见才明白,即使是官差里强壮的男子用尽全力,也不能够将头一次性砍下。
当头部被抛到火光中的时候,燕语默看见杨云中的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她定了定,杨云中的血液里布满了虫蛊,虫子遇到高温就会活动,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这样的笑吧。
这下她更加担心沈凌了,能够制出这种毒药又在手下安排了那么多宫主的人,一定不会让人轻易的找到,而只有那个人有解药,如果张舒研究不出来解药怎么办,那沈凌会变成杨云中这样么,一听到琴声就会不由自主···
对啊!为什么沈凌听到琴声没有反应?
“沈凌,你当时和杨云中在一个房间,你应该也听到了琴声吧?”
沈凌被问的一头雾水,但很快反应过来:“的确,我也听到了,但是我并没有被控制,还去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