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佩?”燕王扫了她一眼。
燕语默从怀中掏出那枚“燕”字的玉佩,交给家丁呈上,沈凌在一旁也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的身世他不是不晓得,当时被相爷派来暗杀她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他们父女关系并不好,世人只知燕王有一位大郡主,却并不知这位郡主早早就随母离了王府。
燕王不经意地把玩着玉佩:“你说你失忆了,这玉佩你是如何拾得的?”
燕语默故作镇定地回道:“是救我的农妇交给我的,说是在我身旁捡到的。父亲,我千里前来寻亲,不过是希望能有一饭填饱饥饿,能有一瓦遮挡风雨,想来父亲定是将我忘了,如今这些也只是奢望了···”她暗中手上用了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抬起满是委屈噙着眼泪的面容,望着上座的那人。
燕王喝茶的动作停了停,将玉佩收在怀中:“既然想留下便留下吧。”
“慢着!”一个美丽的贵妇人从门外走进来,并未曾将目光停留在两旁,直直地走到燕王身旁欠了欠身,“王爷,这样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了王府,恐怕有欠妥当吧!”
她见燕王并未回话,接着说:“想来雨默被姐姐带走的时候还小,不过府上嬷嬷对她身上的胎记倒是清楚地很,不如就先押下去验验身,来人!带她下去!”
燕语默瞧着这人打扮应是王府正妃,既然自己自小离府,如今归来必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开始就是一个验身的下马威。有没有胎记,当然全看她们如何说。看着上前来的家丁,她拿出袖中的信件:“王爷,这里还有一份亲笔书信呈上,请过目。”
“呈上来。”燕王一开口,家丁马上将信件递了上去,沈凌借机挡在了燕语默的前面。
燕王看了看,将信件交给身旁的妇人:“想必不用验了吧,你们去将郡主以前的房间收拾出来。”
妇人捏着信件,不屑地看向燕语默,但转眼又变成了笑脸:“王爷都已经发话了,你们还不快去,莫要怠慢了我们的大郡主。”
燕王拍了拍沈凌的肩膀:“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燕语默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上来,不知道他叫沈凌是有何事?正厅内侧的一个脚步声急促地离去,大致又是与那王妃一伙儿的人吧。她唤我“大郡主”,难道这王府里不止一个郡主?
燕王妃走过她的身边,看着前方:“你猜你能在这王府里待上几日,就算有人保你又如何,你怎么不学学你母亲,既然走了就不该回来。”说完便带着身边的嬷嬷走了出去。
“恭送王妃!”燕语默欠了欠身,想必日后还有很多场戏等着自己,拿到血莲后,定要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会与她一起?”燕王在书房质问着沈凌。
沈凌拱了拱手:“回伯父,只是路上恰巧遇见,便搭了个伴。”
燕王捋了捋胡子:“都说沈将军乐得清闲自在,不出征的时日多半不见人影,却不想也是一个爱管他人家事之人。既在相爷底下当差,就该有始有终,不想小女竟有如此厉害,同时有沈将军与太子殿下二人一同护送。”
沈凌伸手挡了挡照到眼睛的阳光,低声说着:“诶,伯父有所不知,老子已经转投他人门下,伯父的消息一向灵通,却不想还不知道啊!”
“想你父亲当年也是铮铮铁骨,却不想儿子如今活得如同市井无赖一般,燕王府可容不下什么摸鱼打诨的外人,你就此离去,此事我便不与你计较。”燕王挥了挥衣袖,别过了身去。
沈凌没有多说迈出了书房,总要先与燕语默告别再说。这深宅大院,睁眼闭眼都是这四方的天地,可就将她一人困在了此处,燕王也与她丝毫没有什么情分,自己又不能留于此处,要如何保她周全?沈凌不禁一阵叹息,早知如此,不如不回这南都不是更好。
“你叹什么气呢?那大爷说你了?”燕语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他被燕王责罚,便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等他。
沈凌认真的看向她:“老子要走了,不能陪你了。还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老子其实是皇帝身边的龙虎将军,不过也就是个挂名罢了,没什么好提的。”
燕语默捂了捂嘴,回想起昨日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的龙虎将军,惊讶的回道:“你竟然就是那个只身入敌营救父,一人平了对方无数个大汉的龙虎将军!真真是看不出来,是你隐藏的太好了,还是世人夸大了你的形象?”
“你不生气么?”沈凌拉了拉她头上的发带,“老子没告诉你实话。”
燕语默打了打他的手,开怀一笑:“哈哈,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的身份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再说了,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事情啊,咱两扯平了。”
“可是老子曾经还差点杀了你···”沈凌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
燕语默一掌打向他的脑门:“想什么呢,你那是差一点么,你那是差好多,不过我更好奇你一个将军怎么就跑去干暗杀这种活儿了?”
“你这个残暴的姑奶奶,下手不知道轻一点儿,老子好歹是个病人。”沈凌揉了揉脑门,“至于这件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老子被下了逐客令了,老子就先回将军府了,若能溜的进来就溜进来看你。”
不远处假山旁一个粉色的倩影,偷偷地注视着动作亲昵的二人,转眼间便消失在小道的尽头。
燕语默按住了想要探个究竟沈凌,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你回府好生休息,日子还长,就怕她们不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