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荀依翠将脸上那层遮羞布摘去以后,一禅便开始对这位招亲而来的对象兴趣缺缺。
叶昶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一个相面不相人的花和尚。
至于叶昶,对这位重情重义的女子倒是极有兴趣。
不仅仅是因为她那双‘画龙点睛’般的一双英气眸子,也是因为这位女子那张阴阳脸。
叶昶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同时,也在思索这张脸背后的含义,心想着回去一定要向见多识广的老道打听打听。
叶昶并不知道这一人一妖到底行了那夫妻之礼没有,但是这并不耽误他将朱晃留在荀府一夜。
夫妻小别胜新欢,临别也同样如此。
原本不同意的荀高杰也只好悻悻然地同意了这只妖精住进自己家中,当然,想要和自己家如花似玉的闺女同住一屋,那可能还是在想屁吃。
叶昶与情绪低迷的一禅不急不慌地朝着蔚府走。
两人行走在闹市,天色虽已老,可街上的人却从稀稀疏疏变得影影绰绰了。
叫卖声、热水翻滚声、煎饼嗤响声不绝如缕。
陪着妻子站在胭脂水粉店门前的丈夫有些肉疼地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装满铜钱银子的钱袋,一边嘟囔着败家娘们,一边谄媚地笑着将钱交给媳妇买胭脂。
顺带想着晚上到底怎么样才能回过来今天掏出的血本。
青楼勾栏门前挂着五颜六色不合时宜却合地的花灯。
有几位样貌不似中原人的高鼻深目的胡姬扭动着腰肢,将身上挂满的铃铛、金玉舞动地声声作响。
龙昌立国百余年,至当今圣天子垂拱治天下已达极盛。
圣天子武皇数年开始也开始渐渐开边塞、通域外,而随之而来的便是西域诸地的胡姬胡商涌入。
这便是如今的‘鼎元盛世’。
两个口袋里没有一分钱的穷光蛋就这样走在大街上,两人见到相互依偎嘴中喃喃说着情话的新婚夫妻总要唾弃几声。
见到妻子漂亮温婉而丈夫却肥头大耳,更是心中直呼白菜被猪拱、鲜花插牛粪之类的市井粗话。
当然,基本都是叶昶这个市井老手在调教白嫩可出水的一禅怎么说。
按照叶昶方才那理论而言,这也算是白菜被猪拱。
叶昶正与一禅说这话,忽然看到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身影,一身红衣。
可是那红衣仅仅只是在叶昶眼前一闪而过,等叶昶回过神,再去寻找,那人影便又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叶昶轻轻摇头,扶了扶额头,心中念叨着自己莫不是想家了?
可是就在叶昶再一抬头时,便又看到了那一袭艳丽至极的红裙。
没有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过程,却猛然间有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结果。
红衣在一禅那惊愕的眼光中投怀送抱,一下子扑到了叶昶怀中。
兴趣本便不高昂的一禅见到那一袭红衣,头上扎着马尾的姑娘后,更是垂头丧气起来。
可是下一刻,叶昶只说了两个字却又令一禅回过神,甚至高兴起来。
“三姐。”
叶昶见到自家姐姐本是高兴模样,而此时他却没好气地闷着脸呵斥道:
“叶梦舞!”
“你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叶梦舞听到叶昶的问话吐了吐舌头,
弱弱道:“还有小晴一起。”
叶昶气极反笑道:“你这样出来老爷子不知道他会多担心?”
叶昶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梦舞,“明天早上你就回家吧。”
“不行,你这样回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待会我要和老道说说,一起送你回去...”
叶昶训斥完叶梦舞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
旁边的一禅打断了叶昶,“叶子,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叶昶只顾着想着自家的事,完全没有发现一禅看着叶梦舞那垂涎的花痴样。
他没作多想便道:“一禅,这是我三姐。”
叶昶又对着叶梦舞道:“这是来自悬空寺的一禅。”
一禅极为正经地将双手合十,努力在叶梦舞面前装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形象。
“梦舞施主姐姐,小僧这厢有礼了。”
听到一禅那字正腔圆的介绍‘信’,叶昶翻了翻白眼。
叶梦舞被这个称呼逗笑,一禅急忙笑着解释道:“我与叶子是兄弟,理应叫你姐姐。”
叶昶撇撇嘴,没有理会这个油腔滑调的一禅,转向叶梦舞问道,“从双阳来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小昶,你不知道,小晴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