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于叶昶的缘故还是老道拿钥匙为母熊开了锁,老道也算是修成正果,终于获得了母熊的与小灰熊玩耍的许可。
从未曾抱过孩子的老道那颗慈父之心陡然间如枯木逢春般地发芽,正茁壮成长起来。
老道一张正被皱纹侵蚀的老脸也罕见地露出藏头露尾的笑容。
叶昶每看到老道那副样子,都没来由地有些吃味。
叶昶也曾开着玩笑打着趣儿对大灰说,把小灰给老道和他自己算了,反正你们老夫老妻还能再生养一个,可叶昶与老道两人对这事就有心无力了。
俗语说夸人夸己莫夸子,看来对于这猛禽野兽同样适用。
大灰每次看到叶昶与老道对小灰的喜爱,也开心的咧着合不拢的嘴。
恍惚间,数日时间也一闪而逝。
学得不成样子的大灰在叶昶这位严师每日自晨至暮的严格督促下,终究有了些许的进步。
在这林子照顾小熊,看着小熊从蹒跚学步到踉跄而行的老道也不得不从含饴弄孙中走出。
叶昶逗弄了一下小熊,便与老道步行渐渐远去。
被老道教会挥手的小熊也极为人性化地朝着叶昶与老道挥手作别。
...
小乞丐老道士叶昶与老道又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常宁城。
对于以武犯禁,叶昶与老道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守城城卒大多也不过是在军中效力连玄牝都还未入的普通人而已。
自然没有士卒非要去惹这两个人高手的麻烦。
事实上,两个人走在小城的主城道上,也并没有人会真正注意两个破衣烂衫的乞丐。
腹中空空荡荡一干二净的两个人闻到街边包子馄饨的香味,霎那便萎缩了下来。
这时叶昶发现街边有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头子老神坐在那里,而老头身边则是有一个竹竿,竹竿上挂着一张条幅。
条幅上歪歪扭扭写着既不对称也无文才可言的十个大字:‘天命皆可知,吾乃大罗神。’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俏寡妇或者莽汉子到他身前,求取卦缘一线牵。
临近晌午时分,身穿道袍的老头子站起身,离开了他那简陋到只有一根竹竿、一面条幅、一张木板而成的桌子摊位。
叶昶灵动地转了转一双眼珠子,打量了一下老道身上即便有些破旧可依然可辨的道袍,“老道,我们也算卦如何?”
老道嘿嘿一笑,“怎么,莫非你小子还会这个?”
叶昶挺了挺胸,傲然道:“你就瞧好吧。”
叶昶搓着手,贼兮兮又道:“老道,可是你这身道袍衣服,要先脱下来,借我穿穿呐。”
听到这话的老道捂了捂身上破旧道袍,吼道:“滚犊子,还是老子来算卦,你顶多当个道童。”
说罢,老道走到那算卦摊位上,捻着胡须虽说破衣烂衫,但卖相十足一脸仙人风采般坐在那里。
老道眼角余波撇撇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叶昶,“叶小子,傻站在那里干啥?吆喝叫生意啊。你不说难道会有生意送上门来?”
叶昶龙目一瞪,老道便哼哼哧哧道:
“瞪什么瞪?难道要我这个仙风道骨的师傅喊话?”
叶昶一乐道:“老道,我大小混迹之地只有青楼勾栏,你又不是不知?
若是让我当个揽客清倌,我还有些道行,可这揽人算卦,便委实没经验了。”
“莫不是你让我说:大爷,快来玩呐~?”
叶昶惟妙惟肖地竖起兰花指,娇媚万分道。
随即又看到老道吃瘪样子,叶昶捧腹大笑。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你们算命?”
正与老道争辩地面红耳赤的叶昶一回头,忽然露出一个谄媚笑脸道:
“算,道士当然算卦...”
只是叶昶甫一抬头,便看到那张带着斗鸡眼却鼻孔朝天的熟悉脸蛋。
“是涵涵呐~”
......
(刀仙)曾与刀道游,腹中空,二人乃谋生以算卦,刀仙之才,独文武呼?
——搜神记·卷一·刀仙叶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