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栈离开,尤弈棋与博天禄二人,在黝黑男子的带领之下,来到下木镇西郊的一处铁匠铺。
铁匠铺之外,一名乡下妇女正在清扫院落,这女子虽然相貌平平、气质普通,但看得出来,女子的妆容打扮也是花了一番心思,若是生在优渥的家庭,换一身锦绣华服,倒也能有几分姿色。
此女子循声望去,看见了尤弈棋一行,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向黝黑男子招呼道:“姐夫,家中来客人了?”
言罢,此女招唤三人进入屋内,为三人斟茶倒水,又下厨炒了些小菜。。
黝黑男子再次跪拜,情绪有些激动:“二位英雄,小的名唤魏楠。一年前,朝廷将方圆百里的匠师全部征召入军,因此我作为百里之内唯一的铁匠,打造贩卖一些农具,家里的日子倒还过得滋润,我妻子和妻妹……”
“打住,打住,我对你的家庭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说重点。”尤弈棋不耐烦地击拍着桌子,咕咚咕咚,将整碗热茶灌入喉中。
男子愣了一愣,整理了片刻思绪,简明扼要地答道:“四日前,我妻子失踪,昨日,尸身出现在镇子北边的森林,尸身附近的树木之上,留有数道爪痕,疑为狼人爪击所致,请英雄为我妻子报仇!”
“走!博二叔、魏楠,我们这便去森林里,寻找那淫贼的踪迹。”尤弈棋啪的一声将茶碗拍在桌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尤弈棋在魏楠的带领下,来到了镇子北边的森林,找到了魏楠妻子尸身被发现的地方。
日昳时分,森林中郁郁葱葱,有些昏暗和阴冷,林间弥漫着水汽,光影忽暗忽明,隐隐间给人一种诡秘的感觉。
魏楠妻子的尸身已被搬走,但在尸身之前倚靠的那颗大树上,还留着一道人形的血迹,血迹上方的树干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爪痕,环顾四周,附近的几颗树木之上,也有着同样的爪痕,再向外围寻去,爪痕越来越少,最后,便没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博天禄心有所想,但一言不发,想看看尤弈棋如何分析此事。
这一下,尤弈棋可犯难了,双手呲呲地抓着后脑勺,在心中挖苦自己:“完全毫无头绪,这侦查之事果然不适合我,要是姜小橙在这就好了。”
“滚出来!一路尾随我们至此,当真以为我没有发现你吗?”正当尤弈棋抓耳挠腮之时,博天禄突然怒喝一声,右手指向远处的草丛。
草丛晃了晃,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起身从草丛走出。
尤弈棋见状,双脚一踏,朝着黑衣人暴掠而去,一把抓住黑衣人的领口,将其拎于半空之中,高声喝道:“大胆淫贼!”
尤弈棋的一记铁拳正要猛砸下去,却听见从黑衣人的面纱之后,传出一道软儒的声音:
“树干上留下了人形血印,说明死者身受重伤,死前倚靠树干喘息过。地上有一大摊血迹,说明死者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四周树木皆有爪痕,但死者乃柔弱女子,因此,爪痕并非死者与凶手打斗所留。”
黑衣人说到这,博天禄心里嘀咕了一下:“有破绽,他怎么知道死者是柔弱女子。”心中虽是怀疑,但博天禄并未出声。
黑衣人拍了拍尤弈棋的手臂,示意尤弈棋将他放下。尤弈棋虽松开左手,但并未收起右拳,黑衣人接着说道:
“我推测,凶手给死者致命一击之前,内心一定曾经激烈挣扎过,心中煎熬之下,凶手击打四周的树木发泄,因而留下爪痕。故凶手要么是被迫杀人,要么是与死者认识,换而言之,凶手杀人杀得很犹豫。”
闻言,尤弈棋虽心中窃喜但面不改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继续说下去,要是说不出凶手是谁,我就把你当作凶手骟了。另外,你是何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黑衣人举起双手,缓声道:
“我没有恶意!我是谁并不重要,就像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我也并没有跟踪你们,只是刚好寻找线索至此处。根据这里留下的线索,我也只能推断出这么多了,要进一步分析,需要去其它命案现场看看,找一些新的线索。”
见尤弈棋打算与黑衣人同去,博天禄出声道:“弈棋,天色不早了,我看再在这儿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们先返回镇子,再商量下一步怎么行动。”
说话间,博天禄望了望逐渐昏暗的天际,又转眼狠狠地盯着黑衣人,恶叨叨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你若是再跟着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言罢,博天禄手一挥,一枚铅骰射出,从黑衣人的耳边极速飞过,击穿了一旁的树干。
尤弈棋一行返回魏楠家中,魏楠的妻妹见众人回来,一脸期盼地问道:“二位英雄、姐夫,抓到那淫贼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发现了一些线索,明日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尤弈棋的神色有些沮丧,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英雄,今晚就在我家中留宿吧,让我略尽地主之谊。”魏楠将妻妹向前拉了一步,又殷切地望向尤弈棋:“自从阿秀遇害之后,我日夜担心阿丽,生怕对不起她姐姐。”
魏楠想法很简单,不希望阿秀的惨剧在阿丽身上重演。尤弈棋一向不善拒绝,见魏楠情真意切,一时语塞,只得点头答应。
阿丽见尤弈棋在家中住下,心中自然欢喜,眼眸一转,对着一旁的魏楠说道:“姐夫,你白天打铁也累了,汤我已经给您熬好了,放在你的床头,你早点休息吧,我来伺候两位客人。”
尤弈棋与博天禄,分别住进了两间相邻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