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给了我一些丹药,让我将其研磨成粉,混入姐夫的鱼汤之中。尔后,又给了我三个香囊,两红一绿,红色香囊让我和姐姐随身佩戴,绿色香囊则挂于姐夫的床头。”
尤弈棋二人眉头紧锁,对阿丽之言半信半疑。
阿丽见二人没有发声,便继续说道:
“仅仅过了两天,姐夫的病情果然开始好转。可是在第三天夜里,我头疼失眠,听见姐夫的房间里有动静,于是起床查看。只见姐夫双眼赤红,生出獠牙利爪,并且失去意识,变得异常狂躁,但始终没有伤害我和姐姐。”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镇子里人人咒骂的狼貌淫贼就是姐夫,只是姐夫嗅到红色香囊的味道,便不会伤害我和姐姐。姐夫每晚外出吸食女子精血之后,便会寻着绿色香囊的气味回到家中,慢慢地恢复正常,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我起初很害怕,想停止给姐夫喂药。可转念一想,若是姐夫因病死去,我和姐姐就会失去依靠,无法生存下去,因此,我便打消了断药的念头,心想等姐夫痊愈之后,再将真相告诉姐夫和姐姐。”
“只可惜,我们很快就遭了报应。前些日,姐姐来这森林之中,替姐夫购买烧铁水的木材,将香囊忘在了家中,最后竟然被姐夫……”
说到这,阿丽已经是泣不成声。
闻言,魏楠万念俱灰:“难怪我前些日做噩梦,梦中,我疯狂地击打着树木,一觉醒来,阿秀就不见了。没想到这并不是梦,阿秀竟然是我亲手杀死的。两位英雄,你们杀了我为下木镇除害吧。”
说到这,魏楠强打精神,望着尤弈棋:“尤少侠,我死之后,阿丽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希望你……”
不等魏楠说完,阿丽一把抱住尤弈棋:“求你们饶姐夫一条性命,他是无辜的,他也是受害者!”
“阿丽姑娘,有件事需要你解释一下。”博天禄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在我们的鱼汤之中添加了迷药,我假意不知,就是想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只是希望你们晚上熟睡,不要发现姐夫的秘密!”说到这,阿丽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也希望你们在下木镇多留些日子,让我可以多陪陪尤少侠。”
“戏演得真好,故事也编得不错,就是没有留意细节,言语间有不少破绽。”昨天跟踪尤弈棋的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门外,言语冰冷,不带任何情感,冷漠地盯着阿丽:
“第一,烧铁水用的是煤而不是炭,不需要购买木材生炭;第二,即使你姐姐真的来森林购买木材,那也是在白天,而你姐夫明显是晚上行凶;第三,香囊的气味微弱,你姐夫在镇子内、森林中,居然能嗅着味道找回家,莫非真的是一条狼狗?”
“先声明,我不是这女人口中的黑袍人。”黑衣人转身面向尤弈棋:“我话尽于此,这女人所言漏洞百出,真相你自己问她。”
言罢,黑衣人倚靠在门框之上,静静地观察着尤弈棋如何行事。
尤弈棋看着泪眼模糊、身子瑟瑟发抖的阿丽,声色俱厉地说道:“阿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
阿丽挪了挪身子,坐到魏楠的身旁,娓娓道来:
“一年前,我父母病故,我尚未出嫁,便投奔到姐姐家中。姐夫是百里之内唯一的铁匠,因此家中虽然算不上大富,却也过的殷实,姐夫对我更是照顾有加。”
“平日里,我能隐约察觉到,姐夫在我穿着清凉之时,会时不时地偷瞟我两眼,我便知道姐夫对我这个妻妹存有想法,只是碍于姐姐的情面,不敢言说。”
“半年前,姐姐似乎觉察到了姐夫的心思,于是急着为我张罗婚事,可这下木镇之内的适龄男子,皆是寻常农夫,我若是嫁过去,肯定比不上在姐夫家。”
“我不愿意外嫁他人,于是向姐姐提出,让我和她一起伺候姐夫,但却被姐姐断然拒绝。后来姐夫生病,姐姐也就暂时没有再提将我嫁人一事。”
“直到那个黑袍人给了我丹药,我怕姐夫痊愈之后,姐姐又要急着将我嫁出去。于是欺骗姐姐,说姐夫若是想痊愈,还缺少一味药,是一种血红色的花,只开放在夜晚的森林。”
“姐姐爱夫心切,顾不得镇子上出现了淫贼,独自前往森林摘花。我便偷偷取下了姐姐的香囊,随后控制姐夫尾随其后,将姐姐杀害。”
“姐夫之所以受我控制,是因为姐夫会躲避红色香囊的气味,跟随绿色香囊的气味。这十多天以来,姐夫将镇中女子掳入森林,吸食其精血,都是我利用绿色香囊控制的。”
“前几日,尤少侠出现,我见尤少侠坐骑俊美,就连行囊都是用上等的布料包裹,便推测尤少侠必定家世不凡,肯定是个踏实的依靠。我一时鬼迷心窍,就企图让尤少侠将姐夫击杀,然后同情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带我一起上路。”
“我心中起了邪念,于是今晚没有用绿色香囊给姐夫引路,故意让他独自闯入镇子里,被官府抓个了正着。而我则提前躲入森林之中,想装作受害者,博得大家的同情。”
“可就在刚才,尤少侠打算伤害姐夫之时,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和姐夫朝夕相处,竟然产生了感情。我不忍见姐夫死去,于是出面阻止,事情就是这样。”
闻言,尤弈棋只觉心中一沉,不知如何处置阿丽,于是将匕首放到魏楠的手里:“我答应为你妻子报仇,眼下害你妻子的凶手就在你眼前,杀与不杀,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楠双手颤抖地拿着匕首,悲痛地说道:“阿丽虽有过错,但无论为何,阿秀始终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才是杀害阿秀的凶手。”
说到这,魏楠愧疚地望着阿丽:“对不起,阿丽,我确实对你心存色心,我有心无胆,却妄想齐人之福,以致你姐姐急着把你嫁出去。”
“我不能杀阿丽,我不能对不起阿丽的姐姐。”言罢,魏楠紧握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黑衣人见魏楠想要自杀,立刻转身快速地向屋外跑去,博天禄见状,也是本能地拉着尤弈棋向外奔去,二人刚跑出不远,便听得茅屋内传出一阵不大不小的炸裂声,回头观望,垮塌的茅屋已经将魏楠和阿丽掩埋。
正在尤弈棋为方才之事发愣之际,博天禄一把抓住正欲离去的黑衣人,厉声喝道:“站住!事情还没有结束呢,你为何知道,魏楠自杀后会发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