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葶苈一脸不屑:“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就和臭小子一起去当花肥吧。”
说着,慕葶苈吩咐弟子,将三人一同押去花房。
“慢着!”
尤弈棋突然从昏死中恢复过来,浑身散发着盈绿之气,向慕葶苈说道:“晚辈已经接下慕宫主的三掌,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水映霜果然将另一只渡生蝾螈交给你了。”
慕葶苈冷笑一声:“本宫方才说了,你若能接下本宫三掌,本宫便放你下山,但并没有说要将这三个人一起放了。”
言罢,慕葶苈一掌朝十方筠拍下。
十方筠感知到一股强悍的内力朝自己的天灵盖袭来,但已是避无可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尤弈棋扑身护住十方筠,扛下了慕葶苈致命的一掌,一边吐血一边说道:
“这三人性命,我再接你九掌来换,现在还剩掌。”
慕葶苈看见眼前这一幕,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脸上居然浮现出笑容:
“小子,本宫突然不想杀人了。当年本宫得不到尤镇岳,如今若能得到他的儿子,想必能让那个老家伙气个半死。”
说话间,慕葶苈轻抚尤弈棋的脸颊,轻吐一口若兰幽香:
“你留下来服侍本宫,我放了你的三个小情人,如何?”
言罢,慕葶苈的十指,游走于尤弈棋年轻的身体,结实的肌肉,等待尤弈棋的回答。
见状,马思迁心中一喜:
“慕葶苈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尤弈棋留下来并不吃亏。日后,待慕葶苈放松警惕之时,再寻机逃走便是。”
尤弈棋冷眼斜视慕葶苈:“可以,但你得先放她们走。”
“好!”
慕葶苈一挥手,吩咐弟子为十方筠三人松绑。
尤弈棋见十方筠不愿离去,对下木喝道:“带着你十方姐姐走,一起回五湖水寨去!”
下木得到少主的命令,与马思迁一起拖曳着十方筠,向殿外走去。
马思迁低声向十方筠劝说道:“眼下,我们不敌慕葶苈,暂且先逃离无垢宫,待回了古香坊之后,再向井坊主求助。”
尤弈棋见十方筠三人离开大殿,于是拿出堇熏菀交给他的毒药,准备和慕葶苈同归于尽。
尤弈棋正要拨开瓶塞,十方筠却突然挣脱了下木和马思迁,奋不顾身、跌跌撞撞地闯回了大殿,歇斯底里道:
“尤少侠,大丈夫顶天立地,切不可受人侮辱,筠儿和你一起死。”
见状,慕葶苈以极快的身法奔闪至殿门,将十方筠拽回殿内,随即双袖一挥,一道劲风向殿外刮去,砰的一声将殿门关上。
慕葶苈摸了摸十方筠的头,怜爱道:
“傻姑娘,这臭小子可没打算屈尊于我,他手上的那瓶毒药,毒性可烈得很,只可惜,我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
正说着,慕葶苈轻拍尤弈棋的脑袋瓜:
“臭小子,还不赶快收好你手中的毒药,我二人倒是不惧猛毒,但这姑娘要是吸入丁点毒气,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尤弈棋见慕葶苈脸色突变,如雨后晴天,一脸疑惑:
“慕宫主,你这是何意?”
慕葶苈重新打量着尤弈棋,频频点头:
“好小子,和你爹一样重情重义,有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劲,不愧是我心仪之人的儿子。刚才那几掌已解我心头之气,我便不再与你们这些晚辈计较了。”
正说着,慕葶苈抓起十方筠的手,放入尤弈棋的掌中:
“弈棋,这姑娘对你有情有意,只是因为自卑,所以不敢表明心意。你可别像你爹那般木讷,辜负了这位姑娘。你有身怀蝾螈真气,好生修习,这姑娘恢复花容,双眼复明,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尤弈棋见慕葶苈态度激转,这才明白,井少康为何说慕葶苈喜怒无常、性情乖张。
此刻,慕葶苈心情大好,尤弈棋趁机说道:
“慕前辈,这位姑娘名唤十方筠,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调查我爹当年莫名重伤一事,恳请慕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慕葶苈长叹一声,将往事娓娓道来:
“当年,我与映霜皆是平北四派同辈中的翘楚,一直在暗中互较长短,也可以说是我年轻好胜,一厢情愿地要和映霜比个输赢。”
“后来,映霜爱上了锁心寺的一位僧人,我好奇之下便前往锁心寺一探究竟,想看看究竟是何等优异之人,能让映霜芳心暗许。”
“镇岳他相貌平平、武艺更是平平,但镇岳重情重义、敢作敢为的性格,却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
“我本来对镇岳只是稍有好感,但为了和映霜较劲,便决定要将镇岳从映霜的身边抢过来,以此证明,我比映霜更为出色。”
“我生性洒脱、敢爱敢恨,而映霜却不善表达感情。我本以为让镇岳痴心于我,乃是手到擒来之事,岂料镇岳对我不冷不热,仅有同门之谊。”
“我生性好强,镇岳越是对我不理不睬,我越想要得到镇岳,以致自己越陷越深,最后真正地爱上了镇岳,哪怕同门中人对我冷嘲热讽,嗤笑我追求一个出家之人。”
“面对我的疯狂追求,镇岳只能以出家人的身份拒绝了我,并立下毒誓终生不娶,我虽心有不甘,却只能接受事实,毕竟,镇岳和映霜的关系也是不愠不火。”
“我当时并不知晓,镇岳和映霜早已相互倾心,只是两人皆不善于表达感情,因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后来,镇岳意外重伤,我故意将渡生蝾螈的秘密告知映霜,以为映霜不敢偷盗渡生蝾螈,想证明映霜对镇岳也不是真爱,以保护我脆弱的自尊心。”
“岂料,映霜竟然奋不顾身,冒险潜入锁心寺,盗走渡生蝾螈,救回了镇岳性命,两人一同逃离师门。在众人眼中,二人不仅是叛逃,更是携手私奔。”
“我当年也是众星捧月,身边不乏追求之人,因为感情挫败,自尊心遭受打击,因此迁怒于镇岳,怪他让我沦为众人的笑柄。”
“其实镇岳和映霜离去不久,我心中的怒火便已褪去。今日只是一时激动,想试试你和这位姑娘的感情,不愿看到你们因为互不开口,最终和那井老儿一样,抱憾终身。”
说到这,慕葶苈叹气道:
“映霜她天资聪颖,又因奇遇习得冰魄真经,武艺远在少康之上,却主动放弃了继承人的选拔。映霜为了镇岳,可以抛弃地位、自废武功,甚至不要名分,我慕葶苈自愧不如,输给她,我心服口服!”
“自废武功?不要名分?”尤弈棋无比困惑。
慕葶苈一字一句地说道:
“弈棋,映霜便是你的母亲,你可知,她为何一直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