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细细说来:“我们掌柜听说,伏龙寺的上层贵人们近来爱喝一种槚,名为‘白浪’。此槚是专由芽叶制成的上等槚品,因为干槚索条油亮透出白光,取名‘白浪’。”
“今年我们福兴也有这种货。你们林城的哲曲寺是很大的宗寺,听说还没有供上这种槚叶。岳掌柜差我们来问问,仓老板有没有哲曲寺的门路。如果有,我们合作把这件事儿做了。这个市场可是很大的。”
仓拉一听,心头一振,觉得可以一试:“这是一个好主意。高原人喝黑槚从文成公主和亲开始,历史悠久。平常百姓喝的槚叶主要是由叶片和茎秆发酵而成,虽味道浓厚,但质感不足。哲曲寺内的贵人因身份尊贵,肯定想喝到更为精致的槚叶。这个市场有空间。”
“康城的伏龙寺现在已经供上了‘白浪’。听我们掌柜说,贵人们普遍反响很好。但是伏龙寺已经由义和槚号垄断。我们掌柜看好这块高端市场,因此差我们到康城周边打探,看有无发展空间。想着仓老板和我们福兴合作多年,所以第一站就到了林城。”白虎说。
“感谢岳掌柜和二位想着我仓某。你们二位今天先在小店住下,我先去找找门路,再给二位回话。”仓拉道。
俩人听从了仓拉的建议,到后院二楼的客室住下。
仓拉坐在店铺的长凳上,把能和哲曲寺扯上关系的人想了一遍,突然一个人跳了出来:次仁,自己的侄儿,在哲曲寺当采办。
当天,仓拉就找到次仁,把这事儿一说。次仁只是哲曲寺的若干采办之一,平常工作就是按照监收的命令行事。估摸可能帮不了叔叔的忙,但见叔叔如此在意,只得宽慰道:“叔叔,我先给我们头儿说说。行不行再说。”
仓拉听后,忙叮嘱次仁:“好侄儿,千万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也是造福大家的事儿,对你、对我、对贵人们都有好处。”
一天后,次仁一五一十地给监收强巴汇报了这件事:“尊敬的监收,我叔叔想给寺里供高端槚叶,不知寺里收不收?”
强巴听罢,想了一想说:“我知道了,等等再说吧。”
等次仁走后,强巴作了一封书,上面写道:“兄弟,福兴也想拿这块市场。你得想想办法,让我顺理成章地推荐你。”然后,用红蜡封了信封,差心腹快马给义和槚号的王福海送去。
之前,王芃芃游说仓拉只是她到林城顺带办的事。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受父亲之托,把一种槚的样品给父亲的密友强巴送去。这种槚就是白虎说的“白浪”槚。
几年前,“白浪”槚从安城出发,穿过内陆,到达沿海,在岭南一带红火起来,近年来,又在部分有眼光的商人的推动下,折回萧地。
萧地北部的教宗们逐渐接纳了这种槚,萧地南部还是一片蓝海。处于萧地南部的康城、林城等7座城市有巨大的发展空间。义和槚号和福兴槚号都闻到了机会,都伸出占领市场的触手。
显然,义和先行一步,率先打入伏龙寺。岳平听到暗报后,特派心腹白虎和金秀去林城拓展市场。没想到,又被王福海捷足先登。
但是,王福海尚未真正打开哲曲寺的市场,尽管有密友强巴管着采购,他还是担心被其他槚号暗中取栗。当他收到强巴的来信时,大感威胁。
王芃芃见父亲心神不宁,一旁的八仙桌上摊放着一封信,忙拿起信读了起来。
读罢,王芃芃对王福海说:“爹,不能让岳平有可乘之机。”几天前,金秀的一掌带来的疼痛,已从王芃芃的脸上转移到心里。她把这笔账记在岳平头上,把岳平带给她的耻辱又增加一分。
“女儿,岳平这小子有几分聪明才智。我也担心这件事被他搅黄了。”王福海眉毛扭在一起,“而且,强巴那边不会硬推我们。被上面知道他徇私,是要遭受鞭刑的。”
“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既让岳平退出,又让强巴好做。”王芃芃说。
“女儿,你有什么好办法。”见女儿似乎有了计策,王福海问道。
“让他后院起火。”王芃芃伏在王福海耳边,窃窃私语。
王福海眼睛一亮:“好办法。”说完,差一个伙计来,吩咐一番。
几天后,身在林城的白虎和金秀被岳平派人唤回。
原来,两天前,安城公义槚号运往福兴的槚帮被劫掠。据押送这批货物的王掌拐回忆,槚包是在离康城不远的断壁崖被劫走的,劫掠的土匪脸生,听不懂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