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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阳村。
泥土、霉味、牛粪味,一股脑地往鼻孔里钻。
臭!
冷!
饿!
苏妧猛地睁眼。
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浑身骨头酸痛,像是散架了一般。
泥土房,茅草为盖,昨夜一场雨,屋顶漏水,嗒嗒嗒地滴在她床头。
这是哪儿?她不是死了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你是想饿坏我的孙子,好让那赔钱货吃个饱?”
“家里就这点米,你想都别想!”
好吵。
苏妧坐起身。
霎时间,一股记忆铺天盖地,似潮水般涌来。
她的的确确是死了。
可是,老天怜悯,叫她又活了。
现在这具身子,和她同名同姓也叫苏妧,年方十五。
昨日和村里的春兰一起被重男轻女的奶奶赶去割草。
恰逢暴雨,她一不小心被摔跟头的春兰拉住,滚进了河。春兰吓得扔了篓子就跑,而原主不会游泳,则被活活淹死在河里。
要不是被人捞起来送回了家,恐怕到现在尸体还在水里泡着。
母亲想要请大夫,可视钱如命的奶奶死活不让。
还说什么,左右都是贱命一条,浪费钱干什么。请大夫的钱,都可以买好几个蛋,给她孙子补身体了。
还把原主扔到柴房锁起来,让她自生自灭,死了就埋,活了就卖。
“婆婆,我、我实在没力气咳咳……”赵方茹脸色苍白,“大丫昨天落水,到现在还没醒,我先进去看看好不好?”
丈夫在镇上打工,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家里没人做主,老太太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