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逍遥坐在椅子上,像看戏似的看着二人一问一答,本还想从苏昌口中问点关于黑虎寨的信息,但直到苏昌离开暖阁,他也没开口。
因为他感觉如果自己再刨根问底,只会让苏昌更加尴尬。人家好歹是文州州牧,又五十多岁了,总得要点脸面的。
自己的本意,是想问苏昌知不知道这块木牌的来历,如果知道,那就顺藤摸瓜,看看和蒙面凶徒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不是,那就当没说,下来再让释龙去查查就行。可谁知他一看到木牌,居然主动坦白了瞒报匪情的事情,搞得好像自己是要故意来打小报告似的!
苏州牧啊苏州牧,你会错了本少爷的意啦!哎!
见苏昌走远,廖元文才坐回了椅子上,呷了一口热茶,蹙眉问道:“臭小子,这木牌你从哪儿得来的,你可知,方才你差点让苏昌下不来台啊?”
听廖元文这么说,程逍遥明白了,得,连侯爷伯父也想偏了!
他虽然满心无辜,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伯父,如果我说苏州牧说的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您信么?”
廖元文放下茶杯,眉头皱地更紧,疑惑道:“你不知道!?那你拿出这个木牌是什么意思?”
“侄儿以为,苏昌在文州担任了十多年的州牧,见多识广,所以只是想请他牧帮我认认而已……谁知道有这事儿啊……”程逍遥老实回道:“毕竟这木牌,或许跟害我的那几个蒙面凶徒有关,我也是心急嘛。”
“所以隐瞒匪情的事情……”廖元文好像明白了什么,兀自笑着摇头道:“你个臭小子,不仅苏昌被你带偏了,连我也差点想一边去了!”
笑罢,他又郑重其事地问道:“你还没说这木牌从何而来,又怎会与蒙面凶徒有关?”
在廖元文面前,程逍遥自然无所顾忌,便将释龙找到木牌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廖元文听后若有所思,琢磨了一番,忽然疑道:“可方才苏昌说了,平山县令在一个月前已经清剿了山匪,而蒙面凶徒是在半个月前出现,若蒙面凶徒就是山匪,这……这说不过去啊……”
“莫非……山匪并未清剿干净,还是根本就没清剿!不对,得马上让苏昌回来!”廖元文越想越担忧,作势就要差人去截住苏昌。
好在程逍遥眼疾手快,及时将他制止了下来,忙道:“伯父且慢!我觉得这事儿确实蹊跷,但苏州牧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廖元文不解,道:“为何?”
“您看啊,苏昌一看到木牌,就主动坦白了隐瞒匪患的事情,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以为我知情,迟早会告诉您,所以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既是如此,他还敢隐瞒吗?肯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所以我猜想,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平山县令向他禀报的。”程逍遥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廖元文仔细听着他的话,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再仔细一想,顿时惊道:“照你这么说,问题有可能出在平山县令身上!?”
“这倒不一定,不过也有可能。”程逍遥对侯爷伯父的逻辑思维能力大为赞叹,不愧是当侯爷的人,通过表象一下就看到了实质。自己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无凭无据的不好直说罢了。
廖元文盯着程逍遥看了半晌,终于似有所悟道:“臭小子,你该不会早就有什么想法了吧!?”
程逍遥阿谀笑道:“伯父慧眼如炬,啥事儿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