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采桑笑道:“童师侄只怕是不如流云,若是童师侄与水师侄双剑合璧,那倒是不大好说谁胜谁负。”
“哦?”此时海沙河方才端正了脸色,沉声道:“若当真如此,那只怕除了少林与九阳,这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啊。”
邵采桑微微点头,道:“当是如此,海帮主,你兴许还不知道,流云可是险些就破了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的三才剑阵。”
海沙河顿时双眼瞪圆,上下打量着流云,感叹道:“当真是瞧不出来,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有如此武功,当真是不俗。”
邵采桑笑道:“自然是不俗的,瞧,咱们光顾着说话了,流云,你先坐吧,你将你想要打听的事情说与海帮主听就成。”
依邵采桑之言,流云坐在海沙河不远处。海沙河道:“是了,流云小兄弟,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说便是,我海兴帮别的不说,这消息还是颇为灵通的。”
流云道:“海帮主,流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那人名唤万家仇,不知你可否知晓。”
闻言海沙河脸色瞬间一变,满脸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深沉,道:“流云,看你年纪尚小,应当不会知道张家仇这号人物的。”
流云道:“我自是不晓得的,是家师告知二十余年前,张家仇在江南一带活跃,而他使的柳剑或许与我有莫大的关联,故而我此番下山多半便是想找到他问个明白。”
海沙河缓缓摇了摇头,叹道:“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流云忙道:“为何没有机会了,难不成……”
海沙河道:“不错,张兄弟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说起来,张兄弟与我们海兴帮还颇有渊源……”
流云道:“这却是为何?不知海帮主可否详说一二。”
海沙河微微点头,叹道:“自然是可以的,大约五十年前,我那时也不过是个孩童,尚且不记得什么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
原来张家仇原名张潘,他父亲名为张海云,是海兴帮名下的一个分堂的堂主,为人老实诚信,而且豪爽好客,广交各路好友。
直到有一天,张海云打理好堂内事务,已经是深夜,他便沿着江边小径往家中赶去,脚步飞快,家中尚有坐月子的爱妻与八斤多重的大胖小子。
想着家中的妻儿,张海云更是归家心切,恨不得脚下长了翅膀,顷刻便飞了回去。忽然间,他察觉江里有些动静,常年与水打交道的张海云自然多了个心眼,便缓下脚步往江里瞧了瞧。
张海云却见似乎有个人漂浮在江水之中,隐约间尚能听见微弱的呼救之声,向来善良的张海云岂能坐视不理,当即解下衣衫便跃了下去。
张海云自幼便通晓水性,他几个扑通便游到了那个溺水之人的身旁,他一把夹住那人,没有丝毫停歇将那人拖上了岸边。
这一上岸,可将张海云惊出一身冷汗,只因那人右手死死握着一柄白晃晃的长剑,方才若是张海云稍有不慎,被这长剑刺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这人的脸庞,却是斯斯文文,俊巧得很,再往下看,那人胸口有一条五寸多长的伤痕,以张海云的见识来看,想必是剑伤,却不知,此人为何被人伤的如此之重,还要被抛弃在这江水之中。
顾不得多想,救人要紧,张海云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便背着他往家中走去。
敲响了府上的大门,丫鬟见老爷浑身湿透了,还背着一个落水鬼,连忙去通知夫人前来。
张海云的夫人名为陈清,人如其名,清秀美丽,正是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她只怕是丈夫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便跑了过来,见丈夫浑身湿透,急忙道:“海云,可是堂里出了什么岔子么?这人又是谁?”
张海云气喘吁吁地摇头道:“堂里无事,没什么乱子,这人我也不认识,他是我在江水里救上来的……好了,不要多问,你赶紧去吩咐下人烧水,嗯……还要去请个好些的郎中过来,记得吩咐带些治剑伤的药。”
陈清自然知道丈夫为人仗义,只因平常救助别人的事情并不少,故而也只是觉得这人伤得更重罢了,只要丈夫无事,则并未太过心忧。
陈清正准备下去吩咐,却又见张海云皱着眉头,沉声道:“算了算了,清儿,你吩咐下人烧水便好,还是我去请郎中吧,我怕下人脚程太慢,耽搁了救治。”
陈清微微一笑,心道丈夫总是这般为人心善,自己便是因为他的心性才与他在一起的,自然是不会忤逆他,道:“你去吧,我会吩咐下人给他整理好的。”
张海云点了点头,就阔步向门外走去,一只脚刚踏出房门,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对陈清道:“对了,清儿,你记得把家里的金疮药先给他敷上。”
陈清笑道:“海云,放心吧,我知道的,快些去吧……”
张海云看了一眼陈清,这才安心离去。